丫头不知事,也哇哇大哭起来。
“吵什么吵什么!”
刘氏骂骂咧咧走进来,看到屋里情形,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拧住许福的耳朵把他提起来。
“在外面架没打够,回家里来打了是吧!我看你皮又痒了!”
许福被她拧得头都歪了,一个大力挣脱开,差点把刘氏晃倒。
“该死!你敢推我!”
许福指着葛婆子大声说:“是她!她把尿喂给丫头喝!”
此时木碗已经打翻,碎成了两半,尿全洒了,葛婆子便大呼冤枉。
“冤枉啊娘子!这地上的尿,是丫头趁我不注意撒的啊,我正要收拾呢,他就进来了,一听说厨房里没有剩吃的,就打老婆子!”
“她撒谎!她就是给丫头喝尿了!”
两人对骂,耳边还有丫头吵吵哄哄,刘氏烦不胜烦,刚要开口斥骂,门口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隔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吵?”
刘氏望出去,看见一个一身花裙珠翠的女子走了进来,仔细一看,竟是二女儿许秀春。
“阿春!你回来啦!”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这么久不见,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点挂念。
许秀春嫌弃地皱着脸:“什么回来,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她看着一屋子狼藉,道:“怎么这么乱!”
刘氏忙对葛婆子挥挥手:“还不快弄干净!”
葛婆子已经看呆了,闻言才回神,麻利地收拾起来。
许福看刘氏已经满面笑地拉着许秀春说起话来,便扯住她的袖子,又大声说了一遍:“她给丫头喂尿了,你为什么不骂她?”
许秀春骂道:“我好容易来一趟,你吵吵吵吵个什么!烦不烦!”
刘氏也道:“你真要管,就快把你妹妹抱走,别碍着我和你姐姐说话!”
许福闭紧嘴,最后一脸桀骜不驯地哼了一声,抱起丫头跑了。
刘氏耳根这才清静下来,一脸兴奋地问许秀春道:“你在家过得咋样?可好了吧?前些日子你家里突然送来几只箱子,满满当当都是好东西,还帮把家里的家具都换了一套,你瞧好看吧!”
自从谢允伯回京后,许秀春的日子就特别舒坦,现下得意得不行:“我当然过得好了,这些好处,都是他们冲我的面子给的,你们知足吧!”
葛婆子看得心里痒痒,洗干净手后又是泡茶又是做好吃的,还一口一个神仙妃子地夸,把许秀春夸得晕晕乎乎,竟把一个手镯子都捋下来给她了。
最后离开时,许秀春很嫌弃地对刘氏道:“娘也该管教一下许福了,我如今是这么个身份,全家都仗着我吃香喝辣,他却连一声姐姐都没有叫,真不懂事!”
刘氏连声道好,送她出了门。
日渐西斜,差不多该收摊回家了。
许澄宁站起来,转身看到谢允伯,一下子认了出了。
“叔叔?”许澄宁很惊讶,“您来吃点心呀?”
谢允伯受宠若惊,忍着激动的心情,直直看着她的脸:“是啊,听说这里点心味道不错。”
许澄宁一笑,扭头对李茹道:“阿茹,这位叔叔帮过我,不收他钱好不好?”
三个姑娘把许澄宁奉若神明,不但免了糕饼钱,还把剩下一点糕饼全打包起来送给他。
谢允伯本能地想推辞,忽而心念一转,大大方方收下了,离开前,飞快地、又轻轻地摸了下许澄宁的脑袋。
许澄宁早年游历的时候,这颗头就是万人摸的,所以很习惯,没有多想,帮李茹收完摊子就回了家。
谢允伯拎着油纸包脚步轻快地走回家,他穿着常服,不想被人撞见自己没去军营,打算走侧门,却远远听见玉麟街上有人喧哗。
玉麟街整条街都是文国公府的,如果有事,十有八九是他家的事。
他走过去,便见一个素衣妇人愤声大喊:
“谢二!我已查清楚了!是你推倒了我儿才致他被人踩踏而死!你给我出来!”
第214章 装都懒得装了
妇人歇斯底里:“他才十七岁啊!他还没娶妻生子,若不是你推他,他又怎会死!”
妇人身后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这个谢允伯认识,是英国公府的付四老爷。
“谢二!你出来!今天便是说破了天,我也要替我外甥讨个公道!”
彭夫人与付四老爷此行,乃是为彩云间彭哲被踩踏而死的事而来。
独子遭此飞来横祸,彭夫人痛不欲生,誓要为儿子报仇。因为识大体,忍痛没有搅乱两国和谈,在外人的眼前闹起来,一直忍到了现在。
文国公府要请他们二位进府,彭夫人强硬地不肯进,仍杵在门口大喊。
“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将此事闹得人人皆知,让天下人看看,他谢二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