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酒太烈了,不适合我喝。”
正是夏日,府上正好有冰,秦弗让人包了块冰来给许澄宁敷眼睛和嘴。
“你昨日来寻孤,所为何事?”
因被亲生父亲毁掉多日筹谋的郁郁不平,经一晚上的休整,已经彻底消散,白天,他仍是杀伐决断、智珠在握的上位者。
许澄宁拿出请柬,把陆钦锋告诉她的话说了。
“我人微言轻,不好掺和进去,不如殿下您做决断。”
秦弗看了看大红印金的请柬,文国公府四个大字威严大气,世家的高不可攀在一横一竖中姿态尽显。
“你若想去,便带你去可好?”
秦弗没喝醉,说话居然也能这般温柔。
许澄宁惊讶得一时没有回答,等反应过来才摇摇头:“我不想去。”
注意到秦弗隐隐怜惜的表情时,许澄宁忽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殿下,卑怯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不去不是因为看轻自己,而是我明白什么位置该做什么样的事,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宵想,何况我并无攀附之意。”
秦弗看她坦然,心这才放下一半。
谁能想到这样清灵俊秀、风采卓绝的少年,曾经也有过轻生厌世的念头呢?以后连话都不能对她说太硬了。
“放着吧,孤会做安排。”
许澄宁自回了家,放浪形骸一个晚上,现在她身上都是酒臭味,所以立马烧水,干干净净地洗了个澡。
她穿着中衣出来,正要去找件干净的衣服,却看到妆奁的梳子下压着一封信。
李茹刚好走进来,哎呀一声。
“我忘说了,这信送了大半个月了,是给南哥哥的!”
“我的信?”
“朱老爷!”
第111章 偷钱
槐花巷。
一只陶碗摔在地上迸裂开,紧随而来的是刘氏的破口大骂:
“你敢偷钱?!我养你这么大你竟然敢偷钱!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把钱藏哪儿了?!拿出来!”
许秀梅脸皮厚,扭扭捏捏,就是不承认。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偷了?县太爷抓小贼还得有证据呢,你说我偷,倒是拿证据出来啊!”
刘氏气得抄起扫帚满院子追着打。
“我打死你这个赔钱货!贱丫头!要什么证据!我说你偷的就是你偷的!”
许秀梅挡住她的扫帚杆子,摸摸耳垂,捋捋袖子。
“喏!你看!我这身上穿的戴的,还是原来那些旧的东西,根本没再买,你的钱才不是我偷的呢!”
刘氏上看下看,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家里最有可能偷东西的,除了许秀梅还能有谁。
“喏,”许秀梅指了指正巧进门的许福,“二弟天天出去鬼混,你怎么不说是他偷的?”
许福今年十岁,长得黑不溜秋,头发草草梳成个髻,浓黑的睫毛盖住了眼白,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许秀梅喊他,他理都不理,低着头就往屋里走。
许秀梅跑过来,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许福在她手下扭啊扭,被拖到刘氏跟前。
许秀梅翻出他身上几个铜板和一角银子,洋洋得意:“看吧,我就说是他偷的。”
许福辩驳:“我没偷钱!”
“死小子!还不承认!”
许秀梅把他的耳朵拧成了花。
刘氏狐疑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想还是更怀疑大女儿。
“我丢的不止这么多,肯定不是你二弟偷的。”
“少的肯定花出去啦!二弟,你在外面干啥了,花那么多钱?天哪!你不会赌钱了吧!”
“我没有!”
三个人吵吵嚷嚷,葛婆子抱着丫头正安坐在屋里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不料孩子嘴一瘪,又哇哇哭了起来。
许秀梅福至心灵,挥手一指:“娘!我跟二弟都没偷钱,那肯定是她们偷的!”
葛婆子和兰娘慌慌张张站起来,孩子丢一旁,齐声说不是她们偷的。
“你们整日在我家乱闯乱晃的,没准见财眼开,就给偷了去了!”
“冤枉啊姑娘!”葛婆子喊道,“我连娘子的钱放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偷呢!”
兰娘也道:“我只做庭院洒扫和洗衣服,你们的房间我都没进去过。”
许秀梅却一口咬定是她们。
刘氏转念一想,只要咬死了是她们做的,就有借口不给工钱了。
于是,她大声道:“我好心好意让你们有活做有钱收,你们竟然敢偷东西!这个月的工钱你们就别想要了!”
葛婆子和兰娘大惊,急着要解释,刘氏却一个字也不听,叫她们滚去干活。
趁着主家人都不在,兰娘走到葛婆子身边撇了撇嘴。
“那钱,明明就是她那大女儿拿的,她偷偷溜到屋里,从床褥底下掏的,我看见了。烂心肠的恶婆娘!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