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小姐，你别这样逼我。”小护士苦着脸，一眼都不敢看游昕昕手中的骨灰盒，“我是龙城本地人，我家里也有长辈和孩子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谁也不敢得罪。”
医院里的领导找她“谈话”过好几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该说的话别乱传，说错话的责任她负担不起。
“我不用你说什么。”游昕昕拿出一叠照片，“你只要指一下，那天中午，去我奶奶的病房里有谁。”
护士来回转动眼睛，“可……可是。”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每一天都和我奶奶一起，站在医院陪你。我有很多的时间，也非常有耐心。”游昕昕说，“我知道你认得我奶奶。我奶奶住院的时候，还经常笑眯眯地叫你的名字，‘小丽护士’对不对？”
年轻的护士哆嗦了一下，
“你别想让我去法庭给你作证。”她缩着脖子，怯怯说道，“在警察面前说也不行。”
“我不用你出面作证，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伸出手指，在这些照片上指一下就行。”游昕昕声音和缓，“只要指一下，那位枉死的老人，就不至于蒙屈而死。我也不再会这样缠着你。”
一张张在小丽护士面前展开手里的照片，里面有很多人，有和游昕昕相关的人，也有一些完全陌生的照片混迹其中。
护士小姐终于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点了一张照片，“好，好像是这个女孩。”
“你能确定？”
“应，应该是没错的。她穿得很张扬，拿的是大马牌限量版的包包。还带了不少人。这样的人很难认错的。”
游昕昕收回照片，抱着奶奶的骨灰给她鞠了一个浅浅的躬，“谢谢你说出来。也谢谢你前段时间对我奶奶的照顾。”
直到游昕昕离开许久，小护士才缓缓在杂物间里蹲下，抱住了自己发抖的双腿。
“我做得很对，”她哆哆嗦嗦给自己鼓气，“那是一位很好的奶奶，我应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的亲人的。”
可第二天，游昕昕再次来到医院里，却发现自己看不到那位小丽护士了。
游昕昕冷冷扫视一圈，奶奶住院那一层楼的护士看见她，都惊恐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第133章 第一步
“我什么也不要。”游昕昕打断他的话，“我只想要医院那一天所有出入口的监控。”
副院长脸色沉下来，“这件事已经和您解释过了。那间病房的监控丢失了。至于医院其它地方的监控，涉及隐私，除非公安部门发出搜查令，否则您没有资格随便调看。”
“哦。”游昕昕很平静地哦了一声，从背包里取出一叠的图纸，“抱歉，我想您可能不知道，我是学建筑规划专业的。”
她把那叠图纸在桌面上摊开。副院长伸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游昕昕拿出的居然是这间医院最早的施工设计图。这种原始的设计图，一般只有医院内部和国家规划局有备份，普通人是拿不到的。
但对面的这个女孩子不仅取出了一整套完整的图纸，很多图上还用鲜红的记号笔，写上许多批注。
仔细一看，每一个地方，都是医院这些年私下改变结构造成违规的地方。
“抱歉，这段时间奶奶在这里住院。我职业病犯了，就认认真真看了咱们医院的角角落落。不想发现了一点问题。”游昕昕伸手指着那些图纸，
“比如说这里，本来是绿化带，不知道被谁私改了。这里，本来属于消防通道，却不知道被谁改成了小卖部创收去了。还有这个地方更严重，动到了主体结构……”
随着她一句句话语不紧不慢地说出来，副院长脸色愈发难看，额头更是冷汗直冒。
游昕昕指出的很多地方，确实都属违规，但只要没人举报，正常都是没事的。
医院的建筑图纸是多年前的资料，也是保密项目，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细致的图纸。
更可怕的是，她的专业能力还很强，抓住了大把的空子。有些地方是小事，但有的地方如果被举报上去，再闹一闹，可就不是小事情了。更不用说这么多地方一起举报，他们这些医院领导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没准最终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他会闹到丢了职位也不一定。
“哦，我忘记告诉你。我有个好友叫做于冬儿。她母亲好像是分管你们这些事情的领导。”
游昕昕收回图纸，双手抱胸，抛出又一枚炸弹，
游昕昕的奶奶出事之后。季楼的表妹于冬儿给她打来电话。
“嫂子，你节哀顺变。”她在电话那头沉声说，“这件事，我妈妈她不方便明着出手，但那些人确实太过分了。我妈妈说，如果你需要我们侧面提供什么帮助，我们愿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