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
梁惟也离开景山西苑,始终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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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梁惟也都没有联系过时暮瓷,暮瓷为了秋冬新品的设计,还有和行至联名的项目计划书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功夫想起他,直到一周后,梁柏珊带回来一个人,是专门替梁惟也打理在京不动产的管家,这次受梁惟也委托,过来处理工作室租赁事宜。
管家带着几人去了西郊别墅区,梁惟也租给她们的是一幢独栋别墅,算上四周花园,占地1500平,地上三层,地下两层,中式装修,虽然常年无人居住,但有人定期打扫,三交六菱花窗上都一尘不染,林朝露看的咋舌,她和时暮瓷去年看过这儿的房子,一间普通的联排,定金都交了,两个人核算费比凑房租的功夫,被别人捷足先登租走了。
梁柏珊见惯了这种房子,只觉得平常,纵观全局,随口念叨:“小是小了点儿,但我们在这儿拍素材挺应景的,是吧朝露姐姐。”听得林朝露不敢说话。
管家把租赁合同等一应手续都带来了,合同是尹律师起草的,肯定没有任何问题,时暮瓷还有点儿犹豫,这简直出乎她预料,管家不急不慌,静立在一边等她们讨论,林朝露看着租金和租赁方式瞪大眼睛,对时暮瓷不住点头:签签签。
时暮瓷又看了一眼,果断签了她的名字,租赁甲方是一家家族基金信托公司,整个合同没有出现过梁惟也的名字。
林朝露非常高兴,她们不仅要搬工作室,还搬到了这么厉害的地方,朝露一时间感叹到几预落泪,她和暮瓷从学校门前摆地摊开始,陪着暮瓷从大学宿舍走出来,无数个夜晚她们一起熬过来了,一步一步,蓬勃向上,她们的三十八年风月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走出别墅,时暮瓷抱了抱朝露的肩膀,抬头回望,前路竹林蔽日,恍如百年荒芜,人烟断绝,只有她知道,顺着小路拾阶往上,会有更震撼传奇的地方,时暮瓷自这一刻开始,下定决心大刀阔斧,往前闯荡。
几人对新工作室的布局做完规划,就开始收拾搬家了,她们生活工作都在一个地方,东西格外多,又加上工作上的东西需要自己分门别类,碎布、色卡、丝线……哪一样都不能乱,所以也请不了搬家公司,必须亲历亲为,欧阳柘知道她们要换新工作室了,叫了几辆货车友情支援,旧东西还没搬过去,赵芃成那儿已经送来了乔迁贺礼,乱乱糟糟,前前后后忙了一周才算尘埃落定。
赵芃成见过她们布景拍摄,这天下午又自掏腰包送来了一套顶配的摄影器材,欧阳柘打趣暮瓷:“时总,您这也算是乔迁之喜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呐?”
时暮瓷忙得两只手都腾不出空,“随时都行。”
赵芃成拆完器材箱子,“今儿个可不行。”
他们还当真了,时暮瓷站起来笑道:“大哥们,辛苦你们了,但还得请你们等我们把这里归置几天。”
“再忙也得吃饭呢,得,晚上我请大家伙吧。”欧阳柘不怀好意笑问赵芃成,“成哥,您晚上打算去哪快活呢?”
“去机场,接梁爷。”
欧阳柘手下忙个没停。
“不是说下个月才回?”
“这我哪儿知道。”
时暮瓷听着他们的谈话,指尖划过一本书,被纸张锋仞割伤指腹,暮瓷“嘶”了一声,顺口问了句:“梁先生去哪儿了?”
“嗯?”
欧阳柘和赵芃成双双抬头。
梁柏珊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么重的“苦力”,捏着发酸的手臂抢先问:“暮瓷姐姐您不知道啊?我哥哥去瑞士了。”
赵芃成盯了她一会儿,莫名其妙低头笑道:“走了小半个月了,今晚回来。”
时暮瓷含住指腹血珠,含糊回道:“哦。”
柏珊太累了,瘫倒在红木椅上,接起欧阳上句话,“哥哥不可能在瑞士住两个月,他生日前一定会回来的。”
被割伤的指腹又冒出了血痕。
时暮瓷清晰地记着,梁惟也驾驶证上的生日是8月10日,还有一段时间。
林朝露不明所以,插嘴问了句:“梁先生什么时候生日?是什么星座呀?”
梁柏珊甜甜回道:“五月初三,也就是下个月21号,双子座。”
“那天正好夏至日。”
朝露边干活边和柏珊聊起了星座。
赵芃成摆弄好摄影器材就走了,欧阳看这一屋子妹妹忙地没工夫出去吃饭,就给她们定了一桌私房菜外送,一起在新工作室对付了一顿,天色渐晚,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欧阳柘先送梁柏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