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忙完了?”
“嗯,走吧。”梁惟也拿了衣服,小寒早早就等着了。
车上氛围有点儿沉默。
梁惟也手机一震,看了条信息,将手机随手一掷,忽然问她:“刚和阿野聊什么了?”
“阿野?”
“就刚刚那小酒鬼,怎么?你们聊半天连姓名都没互相介绍?”
“还真没有。”
梁惟也低笑,“你们女孩子可真有趣。”
时暮瓷接话,“她确实蛮有趣。”
“那阿瓷你们聊了什么趣事儿了?”
“聊了梁先生。”
“小酒鬼编排我什么了?”
时暮瓷含笑,“梁先生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是在编排您?”
“女人背地里聊男人,一般都不会说什么好话。”
“梁先生这么了解女人。”
“真讲我坏话了?”他往时暮瓷这边坐过来,像在哄她,又像在蛊惑她。
“没有,讲梁先生大方。”
他嗤之一笑,“没了?”
“有,建议我在梁先生身边,要好好利用梁先生,走上人生巅峰。”
梁惟也一愣,哈哈哈大笑。
“那请阿瓷务必要物尽其用。”
时暮瓷也笑着望向了窗外。
此时时暮瓷还不知道,从今晚收到梁惟也这幅价值连城的明代画卷开始,她真的一步一步迈向人生巅峰,三十八年风月仅仅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在美国纳斯达克敲钟上市,林朝露的一句戏言,竟然真的预言成谶。
其实她并不是事业型的女强人,所以时暮瓷清楚,如果没有梁惟也,她根本攀不到那个顶峰。他像是站在了她的上帝视角,时暮瓷没有用过梁惟也的钱,但他身边的资源渠道、人际脉络无一不向她倾斜,他每一个时间段的适时指点与引导,足以改变她这一生的轨道,非金钱所能衡量其价值,单从事业线来说,梁惟也确实是她的贵人。
只是尘土梦,蕉中鹿。
世间诸事,真伪难辨,得失无常,不到最后一刻,很难盖棺定论。
回到四合院,林妈不仅准备好了生日宴,还做了个小蛋糕,时暮瓷受宠若惊,林妈陪着他们一起吹了生日蜡烛,才留下梁惟也和时暮瓷单独用餐,梁惟也破例,晚上吃了一小块儿蛋糕。
暮瓷被半碗长寿面、半块蛋糕撑出了小肚子,小裙子都要撑到炸褶,捂着肚子直呼太可怕了。
梁惟也觉得她此刻格外可爱,两人在花园里闲聊消了会食,暮瓷又在吸烟,梁惟也先去冲了澡,出来时,顺手递给她一件衣服,丝绸包装袋,绿色的扣子。
“这是?”
“睡衣,今晚没有带行李,就随便给你选了条裙子。”
时暮瓷打开包装,是一条绿色的连衣裙,真丝缎面,柔软光滑,说是睡衣,穿出去做礼服打底也不失色。
“试试。”
“谢谢。”
实在巧合,卧房浴室久置不用,热水管坏了,太晚不好麻烦林妈,暮瓷去了梁惟也的卧房洗漱。
他的房间干净整洁,和他这个人一样,每件物品归置到近乎冷淡凉薄,浴室用品一应俱全,时暮瓷洗漱完,擦干每一滴水,将所有东西恢复原状,像是根本没来过一样。
她换上了那件绿裙子,丝缎如水,冰冰凉凉,腰臀尺寸刚刚好。
时暮瓷想起她第一次做旗袍,专门去上海静安区的一个弄堂里找师傅,老师傅做了一辈子旗袍,掌一眼客人的身高体重,尺码数据就八九不离十,暮瓷夸师傅厉害,师傅回她,哪有什么神乎奇技,唯熟练尔。
梁惟也进来,看她站在镜子前发呆,墨绿色的裙子,衬得她格外雪白。
发梢上的水滴顺着蝴蝶骨流过腰线臀骨,梁惟也眼神一深,打开吹风机电源,亲自替她吹头发。
时暮瓷也没拒绝,风筒里的热浪一阵一阵的,吹过耳边,吹过脖颈,他的手法有点儿生疏,插在发缝里,大约是怕扯痛发根,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感受到他束手束脚,暮瓷无声的笑了笑。
梁惟也屏息吹干头发,“啪”地一声,顺手关掉了浴室的灯。
他身体往前一贴,“笑什么?”忍的实在辛苦,喑哑的嗓音像是呻.吟。
时暮瓷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光明正大笑起来,“梁先生,你好的好像幻觉。”
“阿瓷觉得我好?”
“嗯。”
梁惟也不放开她,就这样把她拘在怀中,打开水龙头洗了把手。
绿色的缎面浸了水,格外冰凉,暮瓷腿有点儿发软,忍不住呢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