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爷:哪个行止?
-露珠儿:???
-露珠儿:行止博物馆。
欧阳柘抓了把发型,叼着烟,半张脸都皱了起来:梁先生?我们梁爷?
-露珠儿:嗯嗯.jpg
欧阳柘愣到忘掸烟灰。
好家伙,他错过了什么吗。
欧阳柘再没有回她,朝露放下手机小憩会儿,刚闭上眼睛,工作台上暮瓷的手机又响了,朝露爬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暮瓷妈妈的电话,朝露拿起,小跑着送了过去。
“谁?”
“应该是伯母。”
时暮瓷放下板擦,接过电话。
“喂,妈。”
“芳啊,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妈你们吃了吗?”
“我们也吃过了。你奶奶昨天晚上心慌的睡不着觉,脚也肿了,今天早上早早的就送到医院去做检查,中午要给你奶奶往医院送饭,所以今天的饭做的早。”
“奶奶怎么了?”
暮瓷提起一口气。
“医生说有些心肌炎,又有各种并发的老年病,今天就先办理了住院手续。”
“严不严重?”
“没事,不严重,现在好了。”
“早上做了个全面检查,下午输液。”
“奶奶得住几天院?”时暮瓷怕打扰朝露休息,提着一口气,忧心忡忡上了楼。
“医生还没说。”
“但我估计至少得一周。”
暮瓷这才深深的叹出那口气。
时暮瓷妈妈和她又聊了会家常,她妈妈电话里说:“芳啊,明天是你生日,妈给你卡上打点钱,你和同学去买个生日蛋糕。”
“不用妈,我有钱。”
“你有是你有,毕竟过生日,妈给你。”
她妈妈又问:“打算明天怎么过生日呀?”
“嗯……和舍友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时暮瓷家里人知道她开网店卖衣服,却并不知道她这么忙碌。其实,暮瓷在上大学前都没有过过生日,没有吃过自己的生日蛋糕,她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很偏僻的乡下小镇,典型的中式家庭,没有仪式感,不会相互表达爱意,她们家里也没有给孩子过生日这种习惯,别人乍一听,定以为从小她受过很多苦,可现实却是,她的父母家人都很爱她,这种割裂矛盾式的家庭环境,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她内敛坚韧的性格。
自从她离家到燕京读书,从本科到研究生,慢慢的,也许是受网络环境影响,她妈妈这两年在她生日前,都会转一二百块钱,对她说一句:女儿,生日快乐。
有些迷迷糊糊,还有些麻麻木木,像被麻将桌上的白炽强灯晃了眼,说实话,她没什么感觉。她只在十八岁那年期待过自己的生日,女孩子的成人礼,心理变化大于年纪的跳跃,可实际上,她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度过了那天,一如她前十八年度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不好也不坏。乡下的门框过年都会贴对联,偷偷扯一角大红纸,学着电视里古人的样子,用口水唾湿红纸,含在双唇间抿一抿,只敢体验一会儿,心慌手乱的擦掉红色,廉价的红纸味道格外脱色,嘴巴一圈都是染料,一抹烂胭脂,回想起来,大约的确和时代犯冲,和年纪犯冲。
总想要预期之外的惊喜和偏爱,可时间过了,就没有那么期待了,好在她成长得还算不错,为人处世清风霁月,连她做出了的衣服都独有特色,时暮瓷摸着做冬装剩的麂皮绒,顺着绒毛、逆着绒毛,深一道,浅一道,微笑着听她妈妈絮絮叨叨。
“对了芳啊,文媛订婚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没听她说。”文媛是她姨妈的大女儿,话题落到了这儿,暮瓷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她妈妈开始讲文媛订婚一事,男方给了多少彩礼,姨妈家又退回了一半,吐槽这件事做的太傻了,就该全部收下,说完,话锋一转,“芳,文媛比你还小三岁,你也要抓紧呐,什么时候带你那个男朋友回来,如果你看好他了,就让他家里人上门提亲,你们结了婚,再一起去外面闯荡,这让人也放心。”
暮瓷揉了揉眉心,“还不急。”
“二十七八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不急。”
暮瓷无奈笑道:“妈,我明天才过二十五岁生日。”
“按照虚岁算也差不多了。”
妈妈又揪着她的年龄说教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时暮瓷在沙发上静坐了会儿,洗了把脸,醒醒神,走下楼。
林朝露在粘快递单号,见暮瓷讲了这么久电话,关切问:“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