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
“是呢,柏聿说,时小姐您前天在外面吹风感冒了,昨天睡得又晚,怕您今早起来身体不舒服,特意叫我煮了葱白水给您。”
时暮瓷嗅了嗅,不大好闻。
“别看味道不好,土方子,预防感冒可是很有效,我们柏聿从小身体就好,轻易不生病感冒,一旦势头不对,熬一盅葱白生姜水给他喝下去,立刻就生龙活虎的。”
林妈絮絮叨叨讲起来,暮瓷坐下,第一口确实不大好喝,咽下去胃里暖暖的,一盅喝完,全身都热了起来,“谢谢林妈。”
“谢什么,以后要是想吃林妈做的菜,教柏聿随时带您来。”
“林妈,我小名叫阿芳,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暮瓷,在您面前,我是晚辈,您可以随意称呼。”被林妈一口一个“时小姐”、“您”的尊称着,暮瓷觉得会折寿。
“那我以后就直接叫您暮瓷吧。”
“好呀。”
“对了暮瓷,柏聿给您留了车和司机,您今天出门教他送就行。”
“司机?”
“是的,就在门外,叫小寒,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儿,跟着柏聿很多年了,为人还算忠厚可靠,想去哪儿就尽管和他说。”
“好,谢谢林妈。”
“不用谢,这都是柏聿安排好了的,我只是替他转述一遍。”
正说完,暮瓷接到了梁惟也的电话,林妈见状,端着餐具出去了。
“起来了?”
他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
“嗯。”
暮瓷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
“早餐吃了没?”
“吃了。”暮瓷赞了一遍林妈的手艺,又说她今天吃撑了,中午饭恐怕都吃不下。
梁惟也看了眼腕表,8点50,皱眉道:“这才几点,午饭必须要吃。”
“哦。”
她回的很敷衍。
梁惟也又看了眼听筒,被她孩子气的语调逗到发笑,“今天要回你那儿去吗?”
“回。”
笑什么,她不回家算怎么回事。
“行,让小寒载你回去。”
“明天他也会去接你。”
“嗯,好,谢谢梁先生。”
时暮瓷咀磨了很久,不知道该回什么。
隔着听筒,梁惟也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不客气,阿瓷。”
第15章 满身欲念
梁惟也凌晨六点多就出门了,能教他天蒙亮就西装革履的赶去陪吃一顿早饭,也就只有他家老爷子了。
梁家老宅在景山西苑,距离他住的西郊小院儿横跨了小半个燕京城,梁家到现在还没有分家,除了他们几个小辈不受约束,几家家长都住在景山陪着老爷子坐镇梁家。
萧瑟兰成,戎马一生的梁禛珩育有三子,长子梁旌国、次子梁旌城,老三梁旌业,梁惟也自打记事起,就连他大伯的面都没有见过,据说大伯早年跟着老爷子上战场,英勇就义,这件事是梁家的伤疤,谁也不敢轻易挖,整个家族里,要属梁惟也的三叔最活络,以至于被大家长们打上了离经叛道,不务正业的标签。
人年纪越大,睡眠就约少了,除了梁禛珩老夫妻,全大院儿里就属梁旌业起的最早,他好遛鸟,每天早早的从外市提笼会鸟回来,梁惟也刚进院子,就看见他三叔嘬着尖嘴逗他的鸟儿。
“三叔早。”
“哟,老二回来了。”
他们这一辈里,梁惟也排行第二。
梁惟也微微点头以示回应,两指解开左手的袖扣,将右手插进西裤走过去。
“也不知道老爷子抽哪门子风,昨天半夜通知大家伙儿回来,老二你从西郊赶来的?也没睡好吧。” 梁旌业说着打了个哈欠,他是真没有睡好。
这种话也只有他三叔梁旌业能说得出口,梁惟也眉间微动,却没有接话,也没有表达任何看法。
看梁惟也没反应,梁旌业提溜着他的鸟儿往他跟前一凑,“老二你眼力好,你给三叔看看,三叔这五彩雀儿养的怎么样?”
“养的不错,三叔对鸟挺上心的。”
梁惟也眉蹙地更深了,身体微往后倾。
“那是、”梁旌业低低炫耀道:“老二,也就是对你,三叔给你透句实话,我对你三婶儿都没这么上心。”
梁惟也笑笑回之。
“对了老二,我上周见你那儿新收了个金丝笼,用来配你三叔这雀儿,怎么样?”
梁惟也了然挑眉,双手都插进了西裤,“挺好,既然三叔看上了,到时候我让他们给您开底价。”
梁旌业放下鸟笼,搓了搓手。
“老二,三叔最近手头有点紧呐,老二你看,三叔不容易向你张了这个嘴,要不就、”
梁惟也嘴角一动,“三叔,不是我不孝敬您,我那儿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董事会的那几双眼睛都盯着呢,我去看看爷爷起来没有。”梁惟也说完,绕过照壁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