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池闻言,抬手去捏她的脸。
佳夕看着他,明明哥哥的手并不温暖,但是这两个多月隔阂好像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果然还是她的手比较暖和。
“我来给你捂捂,不过不能捏了,已经很多肉,再捏会更圆了。”
周砚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有么?”他很认真地说,“瘦了一点,已经不像小猪了。”
佳夕听到这句话,喜悦地用手在周砚池的手上拍了拍。
“真的?太好了!那我要赶紧吃一碗元宵奖励自己!”
说完,她像拔河一样拖着周砚池往外走。
周砚池故意走得很慢:“刚刚不是还说要给我省钱。”
佳夕回头看他,邀功地说:“我请你呀,我现在有钱啦,等我回去拿。”
说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闭上了嘴巴,很快又补了一句。
“但是不够你付北京的学费哦。”
周砚池在她身后注视着她心虚的后脑勺,露出一点笑意。
等到佳夕转头想回家拿钱的时候,他手腕用了点力,把她调转了方向。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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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玲儿子满月是在一周后的周日。祝玲和王平周五放学就回了老家,周远和许宜说明天上午也去看看孩子,佳夕借口老家太吵,说等周六跟着他们一起去。
周六一大早,周远开着车,两个孩子坐在后座。
后驾驶三个人的座位,佳夕像是沾了 502 胶水一般偏要和周砚池挤在一起。
许宜透过后视镜,就看到佳夕没一会儿就凑到儿子的耳边小声说话。
佳夕生日那天,她回来得晚,看到佳夕出现在她家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她发现这段时间,两个人又像小时候一样整天待在一起,不对,应该说比以前更黏了。
“小佳夕,你在后面跟哥哥咬耳朵,有什么话怎么不讲给我们听听?”许宜笑着说。
佳夕本来还在跟周砚池提各种要求,听到许妈妈的声音,在座位上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可是,我要是和你们说了的话,你和叔叔可能就不会喜欢我了。”
周远在等绿灯,听到这话,忍不住也笑出声。
“不对啊,那你和哥哥说,就不怕他会不喜欢你?”
佳夕“唰”地转头看着周砚池的侧脸。
“不会吧。”
她说完,又用食指戳了戳周砚池的胳膊。
“哥哥,你不会不喜欢我的,对吧。”
周远在前面忍俊不禁,盯着后视镜里儿子的侧脸。
“砚池,小佳夕问你话呢?干嘛装酷啊?说句不会很难吗?”
周砚池别开脸,头转向窗户,不理他们。
他从窗户的反光玻璃上看到佳夕靠近的脸,最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别闹了,坐好。”
佳夕只好“哦”了一声,反正在她这里,哥哥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没上车之前,佳夕就对着周砚池欲言又止,把周砚池盯得心里发毛。
“有话就说。”
佳夕低着头问:“你一会儿看到他会喜欢他吗?”
周砚池被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几乎逗笑,就是这件事?
“你觉得我像是会喜欢小孩的人?”周砚池问。
佳夕立刻抬起头,想也没想地回答:“不像。”
她觉得哥哥长着一张会让小孩离他远一点的脸。
真神奇,她小时候竟然完全不怕他。
临下车前,她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周砚池。
“还有,你可不可以也不要让他叫你哥哥。”
车停下,周砚池推开门车出来,表情没什么变化。
“老实说,他短期内都不太可能会说话。”
佳夕闻言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出来。
“可是长大以后,我也想只有我可以这么叫你。”就这一个要求。
佳夕说完,又担心周砚池觉得她自私又小气,去和一个才满月的小孩斤斤计较,于是偷偷看了一眼周砚池。
两人的视线交汇,佳夕发现周砚池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复杂,但那里面唯独没有讨厌。
她正愣着神,周砚池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老家的路没修,地面坑坑洼洼的,佳夕差点踩到一个石头块。
“看路。”周砚池说。
快走到佳夕的老家门口,佳夕给周远指了指门,周砚池盯着木门上倒着的“福”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出声。
“那你呢?”
佳夕听着邻居家的狗们都在叫,听到周砚池的声音,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我怎么了哥哥?”
周砚池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再开口神情有些别扭。
“你也只叫我一个人哥哥?”他问。
他的语气听起来过于随意,随意到佳夕都不知道他是希望还是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