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跟我谈恋爱,你少耍花招。”周衍咬牙切齿。
“是吗,”凌砚迎上他的目光,笑着欣赏他的气急败坏,“她这人很主动,喜欢什么都会主动争取,这么长时间了,她有主动争取你么?”
这话所言不虚,她从小到大都是直白的人,从不为欲望羞愧,甚至,当初睡一起、在一起都是她先主动。
周衍被踩中了痛脚,说实话,他能感觉到她的主动,也能感觉到她的敷衍,这两个哪种更多,他一时也分不清楚。这种事被情敌挑明,真他妈够恶心的。
周衍愣神之际,却见旁边这个心机屌竟然面不改色地,把他自己炒糊的茶叶,全部薅来了他面前。
“……”
烧火的圆慧师父闻到焦糊味儿,站起来,看向周衍,道:“糊了吗?要快点儿翻炒呀。”
操!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周衍是搞体育的,最崇尚公平和力量,生平最厌恶这种弯弯肠子多的人,这会儿被这种人摆了一道,简直气得七窍流血。
他躬身,猛地将面前的茶叶一刨,全部报复似的推去凌砚那边,大概是用力过猛,直接将凌砚的手挤到了热锅上,烫得凌砚身形一震。
“哎呀。”
目睹这一幕的圆慧师父惊呼。
在远处挑拣茶叶的姜也循声看过去,“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凌砚自然而然地重重“嘶”了一声,眉峰紧蹙,赶紧抽出手来,紧紧捂住烫伤的部位,再次痛呼出声。
姜也闻声,果然疾步过去,关切道:“你怎么了?”
混乱中,圆慧师父解释了一句:“凌医生被推,呃……”
她看向周衍的目光有些不解,姜也一下洞悉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圆慧师父恢复镇定,说:“烫到手了,赶紧去冲水,我去拿一下烫伤膏。”
步出茶坊前,她担忧地看向周衍,“那个,先把锅里的茶叶铲起来。”
姜也二话没说,粗暴地将凌砚的手拔过去,凑在灯下,仔细看了一遍,烫红了一小块,不严重。然后再拖着他去洗手台,开着水龙头,用大量凉水冲洗。
凌砚伏低身,任她拽着,盯着她白玉般的耳朵看。属于她的温热气息隔着空气微微传递过来。
还是在乎的。
在乎就好。
水流哗哗地奔涌出来,姜也轻悬的心微微下沉,盯着他的手看。骨节分明,象牙白肤,修长冷沁,手掌宽大,可烫红了一块。
这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受不得一点伤,最好买份大额保险。
她一时愣住,怎么会无端端想到买份保险,于是松开,看向他,“不严重,你自己冲。”
这时,她周遭的动静才回到耳朵里,却听周衍急着解释:“是他要把炒糊的茶叶往我面前推,我只是……”
说完这句,他也觉得眼下这一幕傻逼幼稚透顶,余光中瞥见凌砚正盯着姜也,露出那种恶心兮兮、心机深沉的笑。
他恨不得上前把他的脸嚼烂、按在锅里烫平。
周衍气得嘴唇颤抖,冷笑,诘问道:“你别装了,就你烫的那一下,再不去医院马上就要好了。有种你自己说,你刚刚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人不行怪路不平。”
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
姜也回身看向凌砚,发现他已经把水龙头关掉了,高声喝到:“你不冲水在干什么?”
凌砚很听话,打开水龙头继续冲水,背对着二人,善解人意地说:“你别怪他,他不是故意的,刚刚是我自己不小心。”
周衍被这番茶艺表演弄得想抠嗓子,只盯着姜也,面上凝聚着浓重的怨恨:“你别信他!事情不是那样的。”
说完又难以置信地问:“你相信他说的?”
姜也脑子嗡嗡作响,拉着周衍走到一边,悄声说:“我明白我明白,他这人心眼是多,但是吧,我们不要跟他计较,也别……毕竟人靠手吃饭。”
她看见周衍绝望闭眼,话锋一转,安抚道:“但我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放宽心,伤得也不重。”
她终于明白端水有多困难了,妈的。
周衍闻言,面色稍霁,长叹一声,苦笑:“你明白就好,唉。”
然后他看见姜也还频频分神望向凌砚,赶紧出声,要抢夺她的注意力,扬声道:“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能今天送我生日礼物吗?”
姜也回过神,点头:“好啊,那我过去拿来给你。”
走出茶坊前,她走到凌砚身旁,盯着他的手看了又看,这才抬眼,还没说话,就听他悠悠叹气:“没想到烫伤这么痛,回去估计还得麻烦同事。”
“就指甲盖一块,也会这么痛吗?”
“马上就会起水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