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面无表情，“讲道理，我能管你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出租车来了，沈书砚把赵曼丽塞进车。
赵曼丽可能自知理亏，更怕沈书砚真不管她，扒在车窗上说：“那你也得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啊，马上过年了，年三十你过来，我们一起吃年夜饭，把你哥也接回来。”
“那你去打麻将吧。”沈书砚拍了拍车门，让司机开车。
她看都没看出租车驶离的方向，自己招手拦了一辆。
她是真不喜欢过年，万家灯火，阖家欢乐，只有她家没有过年的氛围。
往日在沈家的时候，还会伴随着铺天盖地的争吵，这家吵完那家吵。
倒也是别样的“热闹”。
……
过年放假前一天，宁不为来贺氏处理一些法律上的事务，办好了之后去楼上找了贺山南，约他放假的时候一起玩。
贺山南没什么兴趣，“没空。”
“于青青都回云城了，怎么就没空了？”宁不为问，“还有，你那天让我把那场子里的监控抹掉，我后来仔细一看，沈书砚薅了一把于青青。”
贺山南靠在椅背上，听到宁不为说这话，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宁不为略显八卦，“我有点好奇，你跟沈书砚断干净了没有？陆寻跟沈书砚表白，你揍人家干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宁不为在宋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安了监控。
贺山南想了想，才说：“好像的确没几个男人能接受生不了孩子这件事。”
宁不为脑海在飞速运转，好半晌才把整件事串联起来。
然后，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没跟她断，是因为可怜她啊？”
第46章 活该
贺山南没答，反倒是问：“怎样算‘可怜’？”
“你想复婚吗？”
“要复婚，当时离婚干嘛？”
“你离婚不是为了跟程妍结婚吗？”宁不为摊手。
好像所有知道他跟沈书砚婚姻的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他离婚是为了程妍。
他懒得解释。
宁不为没有纠结在那个问题上，说：“你不想复婚，觉得人家生不了孩子找不到男人，就不跟人断，你这不是可怜人家是什么？而且是陆寻介意，指不定换个人就不介意了。又或者，找个外国人，不少外国人都丁克。”
到最后，贺山南也没有回答宁不为的问题，只说：“她不可怜，都活该。”
……
贺山南三年没在家里过年。
今年家里有喜事，他的双胞胎妹妹贺水北与妹夫沈烨在结婚三年之后，迎来了他们的孩子。
据说检查出来，还是双胞胎。
家里先前笼罩在贺山南离婚的阴云当中，如今妹妹怀孕，父母高兴，连带着看他都顺眼了许多。
席间融洽，多数是围绕在那两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贺山南话少，并未怎么参与，尤其是孩子的话题。
饭后，父亲贺铭川将他单独叫到书房，门一关上，父亲脸上先前挂着的笑脸就收了起来。
剩下的，全是严肃。
他看着贺山南脸上的泰然自若，果然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当真是亲儿子了。
贺铭川思虑片刻，才说：“贺山南，这么多年我没怎么管过你的事情。我给你自由，但你好像把我给你的自由当做你放纵的理由。”
贺山南没说话，安静地杵在书房里。
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当父亲的，确实挺恼火。
贺铭川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说：“你最好，尽快处理好你的事情。否则，就别怪我插手你的人生。”
“就算是因果报应，也只会报应在我身上，跟你们没关系。”
贺山南说完，书房里有短暂的沉默。
随后，贺铭川将桌上一个玉做的笔筒砸在了地上。
碎裂的玉石弹起，一小块擦过他的额头，划出一道血痕来。
贺山南眉头都没皱一下。
彼时，震怒让贺铭川脖间青筋尽显，他怒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你跟沈书砚弄出一条人命来，你现在还有本事在这里跟我叫嚣？你知不知道你妈为了这件事，多少个晚上睡不着？”
“离了婚又马上要跟程妍结婚，你这是把婚姻当成儿戏吗？你是二十七，不是十七！”
客厅的人听到书房的动静，赶忙跑了过来。
母亲越过碎了一地的笔筒走了过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劝谁。
怀孕的贺水北也是惊慌地看着里面，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母亲先开了口，“小南，你先出去。”
贺山南看了眼表情凝重的母亲，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从书房离开。
门外站着他妹跟妹夫，两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