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福气,人家不喜欢我。”
“那你也去强制爱。”
段珩啧了一声,“你这么不爽,是不是因为刚才沈书砚直奔贺山南——”
“你能不能闭嘴,老老实实当个哑巴?”周尤的确哪儿哪儿都难受。
但其实,也没那么不爽。
或许先前在庄园里面,贺山南想办法让他先走,他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回去救他的时候。
周尤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哥活着最重要。
不过周尤有些想不明白,琢磨了片刻之后说道:“贺山南是不是算准了我烨哥的人就在那时候到啊,故意给我整这么一出苦肉计?”
段珩没回答,毕竟贺山南算计周尤,也不是第一次了。
末了,段珩还是补了一句:“你哥本来都要回国的,知道你不见了,立刻从机场回来。单枪匹马去沈长宁那边要人。你想想,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周尤知道。
都知道。
周尤说:“你闭嘴!”
“OK!”
周尤重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
……
沈书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无所有。
没有父母哥哥,没有贺予执,没有贺山南。
他们一个一个地离她而去,只剩她孤零零地一个人。
父亲说:砚砚,我是为了你才跳楼的啊!
哥哥说:砚砚,我是为了你才和江知安同归于尽的!
母亲说:砚砚,我是为了你才半身瘫痪郁郁而终的啊!
点点说:妈妈,点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最后,贺山南跟她说:沈书砚,我没爱过你,从来没有。
她问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她,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她拼命地想抓住些什么,可什么都抓不住。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声音很熟悉,但是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手臂也被扯得疼。
“沈书砚!”
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猛然间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闻到了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男人的声音将她从噩梦中唤醒,“沈书砚。”
沈书砚缓缓转头,看到了坐在病床边上的贺山南。
她嗫嚅开口:“南哥……是你吗?”
她试图伸手去触碰他,害怕这不过是虚无的,不真实的。
男人的手,接住了她微颤的手。
他的手是暖和的,宽厚的,带着几分力道地掌控着她的。
贺山南用他一贯的语调说:“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沈书砚没怎么听贺山南说话,但是看到了他缠着绷带的手臂,用专门的护具固定起来。
“你手受伤了?”她想到先前在庄园外头瞧见贺山南身上染着血,那个画面现在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嗯,中弹了。”贺山南无意提起他的伤,“倒是你,怎么不留在宋城偏要跑过来?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是猫吗有九条命?”
真的凶。
表情凶,语气也凶。
沈书砚当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贺山南。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其实,早就想哭了。
从沈书墨跟江知安同归于尽之后,她情绪都是憋着的。
在希望他回到宋城陪她,但是又失望……
最后,所有的情绪演变成一句话:“你干嘛凶我?”
说完,眼泪止不住一般,疯狂掉落。
第369章 冲淡
本来贺山南没想凶沈书砚。
就是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就语气重了起来。
这下好了,沈书砚眼泪止都止不住,湿了好几张纸巾。
最后,贺山南只好说:“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沈书砚已经坐了起来,哭得一抽一抽的,听到贺山南的这话之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委屈的表情,好似贺山南真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沈书砚稳定情绪,说道:“我真的怕你死了。”
说完,沈书砚探过身子去抱着他,环着他的脖子。
抱得很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现在的确真的在她身边,是安全的,是可以伸手就抱到的。
“我爸死了,我哥死了,他们都死了……”噩梦挥之不去,沈书砚很恐惧,“是不是跟我有关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贺山南身子一怔,第一次听到沈书砚这样说。
她的这种压抑的情绪,似乎在上一次来纽城的时候,贺山南就感知过。
所以带她去见了心理医生。
至于病情,海莉没有跟他说,是沈书砚的隐私。
他用那个没有被护具固定的手,顺着她的后背,说道:“你怕什么,我既然能去救周尤,肯定是想了退路的,难不成真跟周尤一块儿死那儿?沈书砚,你跟我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