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将手按向了婚书,却动弹不得,反抗不了。
我急出一脑袋汗,它往上一跃,窜到院墙上,看了我一眼,就消失了。
身上的束缚顿然消失,我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我被骗了,三拜已过,婚书已签,怕是这冥婚就算成了,而且刚刚我又遇鬼祟!
姥爷不是说第一件改动就是不招阴吗?
难道那是孔三姑的把戏?
我撑起身子往外走,不能再在原地做无用的思考,还是得先找到姥姥。
如果能帮着解决小余娘最好,如果今晚没遇上,就赶快去解决孔三姑。
今晚种种都透着古怪。
推开门,路上除了路灯下还有些光亮,其他的地方黑如泼墨。
灌木丛影影绰绰,总像藏着什么,看得我心突突直跳。
我咽了口吐沫迈了出去,刚伸脚就踢到了重物,低头一看。
门槛下一个精巧考究的红色木箱子。
飞舞的火红色龙凤各居一边,中间有一字“囍”,挂着一把金锁,四周各角也是金色包角,实在是匠心精致。
只是双喜艳得刺眼,红得像浸了血,大眼一看就阴森可怖。
我心底一紧,立马想起了姥姥之前说的大劫——百鬼求亲。
刚才那二十多双眼睛,难道是上门求亲的厉鬼!
心乱如麻,耳边也嗡声乱响,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得快找到姥姥。
可她在哪儿?
一时之间像是个没头苍蝇,路有两边,我该何去何从。
死咒,冥婚,阴女命,像是悬在头上的三把刀,说不上哪个就掉下来,给我致命一击。
咬着牙掐了自己一把,力道之狠直接出了青。
这一疼,脑子瞬间就抽空了,瞬间就有了想法。
鬼祟凭的是一口怨气,执念强才能留在人世,小余娘的执念是他儿子。
小余又一直在村长家!
我抓紧杀鬼棒,奔着左边就冲了出去。
一路上,拼命地在脑子里想看过的典籍,看看有没有新手就能用超简单办法。
最后想出个了路子,也不知道对不对。
把黑狗血和朱砂混在一起,抹在了杀鬼棒的顶端,又拿了个镇祟的符篆揣在兜里。
其实应该把老黑也带着,我俩里应外合。它咬住她,我给她来一棒子,再往她脑门一贴。
应该就成了。
可突然又想起来,狐狸男来过之后,老黑就消失了。
算了,先办正事回头再说。
不多时,我就大步流星走到村长家门前,上手一敲,直接僵在原地。
大门像是结了冰一般,透彻心扉的冷意顺着手往骨头里钻,忍不住打了激灵,心里也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来回瞧了几眼,屋院内好像空无一人,伸手一推,门却开了……
刚走到院中,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吓得我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强打起精神,死命地攥着杀鬼棒,缓缓地回头往后面看。
哪有人!
连个影子都没有!
整个院子充斥着冰冷的死气,怕是不该进来。
再回头,正好对上村长的脸,毫无血色,甚至毫无生气。
他嘴角噙笑,脸上叠堆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看着我的眼神阴恻恻的。
我心里一惊,浑身打着哆嗦,连牙关都在打颤。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脸上的笑意逼得我浑身发冷。
我小心翼翼开口,“村长,我姥姥在吗?”
他摇了摇头,神情莫名痛苦,嘴张了张,像是要和我说什么,没等我看清,忽地眼神又浑浊了。
他转身就往屋里走,嘴里叨叨咕咕,仔细一听,差点魂没吓飞。
“余老狗,孙老三,田军,还有赵水的脏事,凭什么我来背。”
这几个人,不正是前天死的那四个吗?他们还有什么牵连??
我狐疑地看了眼村长,心里更是拔凉。
他的脖子上套着拇指粗的麻绳,勒得很紧,却没事人一样,背着手往里走。
绳子长长的,从屋里往外伸,那里面太黑,根本看不见情况。
我心里不安宁,更是不敢再踏一步,思来想去拔腿就走,没敢再做停留。
可刚到大门,就犯了难。
这门开不开!
使了吃奶的劲也拽不开。
额头的汗珠正顺着脸颊往下掉,脑里更是一团麻,可天上忽地来个惊雷,我啊的一声叫出来。
退后一步,我抓着杀鬼棒,看着前方,颤抖地说,“你别过来!”
小余娘一席红衣,身上长着红色绒毛,双眸猩红,神情狠绝,站在我前面盯着我。
血煞!
第一次出手,普通鬼祟都肝颤。还给我来个血煞!
女血煞……加红衣!我怕是直接要毙命!
我干裂着嘴,任由绝望充斥血液,眼看着她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