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座野庙。
只是这尊女相不染尘埃,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脚边卧着一只狐狸,而她的身后也离着一只高于头顶的长尾。
这里竟然供奉的是狐狸!
不是黄皮子,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忽然就觉得那狐狸的眼珠子动了一下,闪过一丝幽绿,就连那神像也好像冲我笑了一下。
我呼吸一滞,原地打了个激灵。
野庙荒废许久,也不可能是什么狐仙显灵,万一是孤魂野鬼那就糟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姥姥的告诫,她曾说:“宁住孤坟,也不住野庙。”
应该就是这个理!
我抹了把汗,手里捏了张符篆,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不再去管那个神像,很快心就静了下来。
心思一静,便发现了这庙里的诡异之处。
我连忙退了出去,绕着野庙走了一整圈。
果真诡异!
这庙从侧面看足足有十几米,可里面看起来根本没有这么宽!
多说也就五六米,那剩下的空间哪里去了……
我快步回到庙内,一面一面墙细细地举着手电筒扫过去。
红椒色墙围将黄土墙从半人高的位置分开,表面虽然坑坑洼洼,可怎么也找不到一扇门。
但这扇门一定存在的!
此时,我闻到了一股腥臊的臭气,带着些轻微的焦糊味。
这味道闻起来让人难受,胃几乎在这一秒翻涌起来。
可我又不得不去闻这个味道,它明显不是从外面飘进来的,那必然就是从另一个看不见的房间飘出来的。
我咬着牙根,掐着大腿,就这么一路闻了下去。
这令人作呕的味道在狐狸像身后愈发浓烈了。
我敲了敲那墙,咚咚的脆响瞬间让我心头一喜。
用力往里一推,一道半人高的小门就被推开了。
如此隐蔽,如果不是这味道,让我找上一晚上也是发现不了的。
我用嘴叼出手电,爬上神台,四肢着地爬着钻进了那道暗门里。
那股骚味直冲天灵盖!
我瞬间憋住了呼吸,站起身子,拍了拍灰,把手电从嘴里拿了下来。
往里面一照,我的头皮瞬间炸了起来。
灯光所到之处,皆是棺材!
棺材不大,基本都是半人高,棺材盖东倒西歪的竖了一地,唯独正中央的那个紧紧地合着。
棺材虽然胡乱摆放着,但看起来又有些规律。
怎么看都像是其他的棺材在围着中间的那个。
但这是野庙,又不是义庄,哪里来这么多棺材。
而且现在哪里还有义庄啊!
现在交通发达,哪还有客死异乡回不了家的人。
基本上停个三到七天,就拉到火葬场烧了,装进骨灰盒,有家人的便带回家埋了。
没家人的就会被收在火葬场里。
我试探地往里迈了几步,手电的光随着视线左右移动。
直到照到了最里面的角落,我僵住了。
那角落里竟然坐在一人!
虽然被棺材挡住大半个身子,但是那张脸还是让我看得清清楚楚。
圆方脸,细长眉,炸天的黄毛,这人不正是许思国吗?
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难道是我感应到他有危险?
我虽然发懵,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跑了过去。
大致瞧了一眼,应该是昏迷了。
脸色虽然苍白,但不至于泛青发黑,命应该是无碍。
我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儿电光火石之间,我的手腕被抓住了!
而抓住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思国自己!
他缓缓抬起头,嘴角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勾了起来,那弧度几乎要裂到了耳后。
那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射出冰冷的光,带着丝丝怨毒,也随着他的嘴角弧度一点一点,瞪得快要凸出来。
这哪里还像个人,分明是找人索命的厉鬼!
冷汗从脊梁骨瞬间钻了出来,我每一个毛细孔都感觉到了恐惧。
但四目交接之时,我还是做出了反应!
另一只手摸向兜里,拿出朱砂瓶,用嘴咬开了塞子,我直接整瓶撒了过去。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遇到撞祟,下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虽然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但他用力前,朱砂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
瞬间,许思国宛如触电一般,浑身痉挛。
他歪躺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眼里全是白仁!
脸上苍白如此变得蜡黄色,多了份虚弱却少了一份死寂。
我连忙把剩下的黑狗血抹在了他的眉心,他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了一些。
我正要松口气,后背忽然有了异样。
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人看着我,那种密密麻麻的针刺感,让我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