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隐隐发痒,想开口问,希望他反驳我,可看他的脸,又与他的眼睛对视,终究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算了,结束之后,让包般打听打听,如果有药可医,便带老人去看病,再给他找一份正经工作,如果药石无灵,那就多付钱财,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帮他一把。
我把后背靠在了后座上,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些事。
没用上多少时间,我们站在了山脚下,许思国那天晚上同样的位置。
他指着一条不清晰的山道,有些害怕地说道,“就是这。”
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看,整个山隐在黑夜里,从半山腰开始便被薄雾笼罩,一眼望不见顶,高不可测。
路旁的树丛,山上的树林,伴着风沙沙作响。
我看了看白雾,心里有些发怵。
摸出手机,翻开老黄历,然后递给了包般和宋久看,两个人顿时脸色大变。
我冲着白雾努努嘴,又掏出兜里的符篆分了出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心里没底,现在这个时间刚好子时,手上还有几个五雷符,都贴在身上。”
说完这话,我才把许思国叫了过来,往他衣服里贴了一张符篆,嘱咐道,“你一会儿只管领路,我们三个路上不会和你说话,你如果看见其余的人和你说话,你也不要搭理。”
“切记!”
他被我的话吓得面色如土,如鸡啄米般飞快地点头,战战兢兢地往山上看了一眼。
他这个表情,让我更加没底,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子时上山不稳妥。
我和宋久也就算了,其余两个就是两个拖油瓶,到了半山腰再遇上百鬼夜行,这时候再窜出几只黄皮子,我们基本就折在这儿。
“我们再等等,过了子时再上。”我想到即说。
听了我的话,他们自然没什么意见。
眼下零点三十五,距离凌晨一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趁着这个空闲,我走到了不远处,拨通了电话。
嘟的一声响,电话瞬间被接了起来。
那头传来了刘夫人焦躁的声音。
“苏禾,怎么样?你是到野庙山脚了吗?”
这话让我心里顿时一凛,那个郭先生已经算到这一步了?
“没到吗?”刘夫人听我没说话,连忙追问道。
“到了,我打电话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好,你说。只要能救出我儿子就行。”
我心念一动,说道,“我能和郭先生通话吗?有问题想问他。”
我怕她拒绝,连忙加了一句,“这对救你儿子来说,至关重要。”
话筒那头呼吸一顿,明显愣住了,沉默片刻,紧接着传来一声哗啦响动,和一声短促的呼吸。
我立即开口,“我有些关于玉牌的事想问。”
这时话筒里才传来了郭先生不疾不徐的声音。“你问。”
“玉牌的另一个孔里是什么?”
对方陷入沉默,而我也因为他的沉默而倍感急躁。
“另一个圆孔里面有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不能说?”我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
“里面什么也没有。”他缓缓开口。
“不可能。”我拔高了音调,冲着手机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可以去拿这种话去骗别人,但是骗不了我。我这几个月和玉牌的关系,和刘莫佑的关系,是你算不到的。”
“它的变化,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你不会觉得你比一个阴女更了解鬼祟吧。”
我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这个音量绝对能让刘夫人也听得到。
这也是我所期望的。
即使他仍不肯说实话,也足以让刘夫人对他起怀疑,只要动了这份心思就对我有利,也不枉我刚刚在刘家的忍耐。
我顿了一顿,把声音降了下来,一字一句接着说道,“这个玉牌现在越来越沉,它对我的血仍有反应,它在不停地吸取我的血,而且是另一个圆孔在吸我的血。”
“这玉牌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刘莫佑自己。”
“所以那个圆孔到底是什么?你不打算说吗?”
“你是心虚?还是你要等着刘莫佑被吞噬?”
我接连质问如连珠炮一般打了出去,紧接着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刘夫人焦急地喊,“你说什么?郭先生,她说的什么意思。”
她这一揪心,我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电话那头的询问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
而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一过子时,登山寻庙。
至于那庙里有没有刘莫佑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拼尽全力,最好是九死一生!
再之后,就看刘夫人自己的选择了,看她是相信为了救她儿子豁出性命的人,还是选择相信明面上看似救了他儿子,实际却包藏祸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