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阴沉冷凝的眼睛时，周漓的心跳顿时缓了一拍，身子逐渐绷紧。
裴瑾聿自然也看见了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看得人极其不舒适。
这时，只见裴言川高大的身躯无意间将她挡在身后，遮去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裴瑾聿眼神沉下来，往他们这边走来，“周秘书，又见面了啊。”
周漓微微敛眸，平静应了一句：“裴总好。”
裴言川冷冷地睨着他，薄唇轻启：“你有什么事？”
裴瑾聿的目光在他与周漓身上来回扫了两圈，一边脱下手上的皮手套，一边幽声回道：“没什么事，跟你们打声招呼而已，周秘书，下次见。”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眼周漓才转身离开。
周漓被他这一眼看的心里猛地一个咯噔，未免升起一阵紧张。
惹谁都不能惹小人，何况裴瑾聿还有权有势。
裴言川拧了拧眉，刚想开口说话，李家老爷子就被人推着轮椅下楼了。
所有宾客都前往祝贺，一箩筐子的好话尽数倒出，都不带重复的。
他们离老爷子比较近，旁边有很多不认识的人，这种情形也不太方便说话。
“过去老爷子那边吧。”
李家老爷子面前聚了一堆人，他乐呵着听众人的贺词，脸上褶皱巴巴地堆在一起。
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但周漓心里没有受到丝毫波动，依旧无比恨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周乔就不会去世，她的人生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走到了老爷子面前。
裴言川气质慵懒，神情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老爷子，我已经祝寿完了啊，就不再重复一遍了，省得你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李家老爷子笑着嗔了他一眼，指着他摇了摇头道：“你啊你！”
李潇潇站在老爷子身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捂嘴笑起来：“爷爷，言川说的也挺对的。”
老爷子瞅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对她的疼爱，和蔼着说：“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我都说不得他半句了是吧。”
闻言，裴言川轻挑起眉梢，语气有些随意道：“老爷子，今天您生日高兴可真是逮着我开玩笑了。”
老爷子浑浊的眼里眸光微微闪动，依旧笑着，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
他看了眼裴言川身后的周漓，朝她招招手，随后向李潇潇和裴言川两人催促式地开口：“你两去别处忙吧，别烦我了，让言川身边这个小姑娘推着我就行。”
话落，他又问了句周漓的名字，得到答案后点了点头，捋了两下花白的胡子，道：“周漓，名字不错，那就辛苦你了。”
亲切却也不容人拒绝的语气，往往最难令人推辞。
周漓低垂着眉眼，轻声应了句好，然后抬手搭在轮椅靠背上。
第122章 往前推
诸位宾客散开，李老爷子一直让他两离开，无奈之下，裴言川只好与李潇潇一起去别处，但他让余其注意着周漓那边，别出了什么事。
看着两人并排的背影，李老爷子满意地眯起眼睛点点头。
他还心情很好地问起周漓，“小姑娘你在言川身边工作几年了？”
周漓淡声回道：“两年了。”
李老爷子：“这样啊，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周漓默了两秒，才回：“裴总对待员工都挺好的。”
听见这话，李老爷子更是顺心地笑起来，“言川人确实不错，跟潇潇性子也合得来。”
没听见周漓继续说话，他也不怎么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一些裴言川和李潇潇以前的事迹。
周漓默默听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平静的心湖正在缓缓荡起丝丝波澜。
频率很轻微，但也有些变化。
李老爷子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朝周漓说道：“里面有点闷，推我去外面透透气吧。”
周漓照做，将他慢慢推到李家的后院，从大厅到后院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廊道，一阵冷风吹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温度透心凉。
李家后院挨着室外花园，室外温度低，早已经没什么花开着了，都是一些残枝。
“停吧，就在这看会风景。”李老爷子发话。
周漓应了声好，收紧了点身上的外套，防止冷风灌进来。
也没别的事做，她就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余光注意到某处，眼神蓦地顿住。
这处廊道边的栏杆是松的，估计轻轻一推那木头便能掉下去。
周漓瞳眸忽闪，指尖下意识地捏紧，周围安静的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力地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跳动着。
廊道与下方有段高度，大概有一层楼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