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将心里话说出来。不管是难过、委屈,亦或是内心其他的想法,都从来未得到正面的反馈。
而他这样的回应,令她难以一时回神。
片刻后,她笑出声:“你很不讲道理。”
“有样学样。”声音越来越低,在她下唇上轻轻咬一记,吸吮片刻后分开:“或者我可以讲另外一句……”
与他有默契,周璟立刻会意,想抬手掩住他的唇,却没来得及。
池商序说:“我就是道理。”
“……”额头抵在他肩上,周璟咬着牙尴尬了一阵,又耳尖泛红地抬起头,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怎样?”
怎样?由其他人说出来是过分普信,只有由他说出来才令人信服。
“很自恋。”
“只是自恋?”他视线从屏幕上转回,又看她:“周小姐不恋么?”
“停!停!”
再讲下去她要将后槽牙咬碎了。
倾身为自己倒酒,直到最后一滴落下,周璟才发觉只有最后一杯。
池商序的杯早已空了,他却久久未添,此时两人的视线都落在酒杯上。
深红色酒液摇荡,尚有液体滴落的余韵。
端起的酒杯迟迟未靠近唇边,她试探开口:“要不,你请?”
“不了。”池商序含笑地看着她。
可惜醉了的人品不出危险意味,她浅抿一口杯中酒,还未吞咽,就已被另两瓣唇捕获。
大手捏住她小巧下颌,于深重的酒意中令人乖乖张嘴,任他索取。
手一抖,杯中红酒也是一晃,又被另一只手抓稳接过,放在茶几上。
又过十几秒,池商序放开她,抬手扯松束缚的领带结。
喉结滚动,他却停住了下一步的动作,转身端杯,半杯酒一饮而尽。
声音已有些哑:“你问我香港人是不是最重视伦理纲常对么?”
周璟迷蒙地点了点头,又听见池商序说:“既然你和我讲了秘密,那我也讲一件事给你听。”
“是什么?”
电影无心再看,他索性按了暂停键,缓缓开口:“我想听听阿璟对这件事的看法。”
“该不会是……”她眉头轻皱:“你家里……”
“我与你讲过,我大哥收养了一个女孩,比阿旻小三岁半,叫池礼。”
周璟点头:“我知道,她与……晋川先生都在北城。”
本来想叫一句“池先生”,又想到他上次的吃味,还是默默换了个称呼。
“阿旻从小与她打架,打到头破血流。”
“阿妈心疼两个孩子,想叫人把其中一个带走养着,但又不放心外人。”
“我没时间,卓意卓然太小。”
周璟缓缓补充:“所以就交给了他?”
“对。”池商序抬手按了按眉头:“所以……”
“伦理纲常……”她念道,又过几秒,反应过来,微微睁大了眼:“所以,你是说他们……”
第105章 “净心守志”
然而她问完这句,池商序却沉默了一会,不置可否。
半晌,他才问:“所以,你如何看?”
周璟唇瓣翕动,思索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感情这种事,哪能三言两语就说清?至于到底是长久相处的感情被会错了意,还是真的动了情,她一个外人也看不出。
但很快,她又会意:“所以,现在老宅里才会那么冷清吗?”
不知道闹了怎么样的不愉快,但这件事足以让整个池家为之震动。池商序是现在池家的一把手,更不可能不插手。
“池礼本来念港大,事情发生后她自己要求转学回北城。”
而池晋川,则被世界各地的医学界学术会议拖住脚步,辗转几月又回到了嘉屿。
周璟此刻清醒了几分,明白池商序还是做了棒打鸳鸯的事。
她抬起头,说:“我不觉得你做得错,也不觉得你做得对。”
“我知。”提起去年年末让人头疼的事,池商序抬手按了按紧锁的眉头:“所以你看,没有人能对这些事情保持绝对理性,我也一样。”
“但是至于你,阿璟。”他说完,转过头来,带着丝丝缕缕疲惫的眼神盯住她,手指拂过她微红的脸颊:“永远相信、偏爱你,是我的选择。”
话讲完,周璟起身,单只腿跪在沙发上,钻进了他的怀里。
但因为微醺,她跌了一步,才撞进他的环抱,又立刻被大手牢牢锁住。
低头,吻得急切而热烈,靠枕掉落地板,在茶几上停顿的片刻带下两只高脚杯一起滚落地面。
清脆的磕碰声中,周璟听到自己和对方同样加快的心跳。
她被拖抱到他腿上,吻得难舍难分。暂停的港式老电影在屏幕上留下一片暗沉的光晕,柔和地将两人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