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白渐优雅转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最后消失在里黄哥目瞪口呆的视线里。
跟着关门声“砰”的一声响起，黄哥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什么计谋，什么把柄，你背着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林深还未出声，黄哥又大声道：“还有他说的‘你和你那位’是什么意思？”
林深望着镜子中映照出来的画面，声音无奈道：“你就不能一条一条问吗？”
黄哥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确实太多，但方才那短短几句话实在让他太过惊讶。这些年林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过是放手让他自己去拍一场戏的功夫，林深却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样。
曾经那个小糊逼会因为得到持云的代言机会而兴奋到整夜睡不着觉，会为了难得的一个演出或者露脸机会而认真准备很久，哪里会向现在这样口口声声说着要主动跟持云这样的大品牌解约。
黄哥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况且林深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只消扫过一眼就知道他脸上写的什么内容。
认识多年，黄哥一直站在自己身边鼓励自己，林深也不想隐瞒他太多，但涉及到陆景的事，林深总是会更谨慎一些。
并非他不相信黄哥，而是黄哥现在不适合来趟这趟浑水。
黄哥的身后还有公司和家庭，一旦他掺和进来，势必会受到一些难以估量的波及。
这次宣布跟持云解约前提前给黄哥打一剂预防针已经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了。
“我成功拿到持云的代言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更不是什么天上掉馅饼，而是白渐处心积虑制造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让我毫无阻碍地成为持云的代言人。拍摄宣传视频时我跌落山崖的事，也是他一手设计的，”林深看见黄哥脸上充满担忧和愕然的情绪，心里虽然愧疚，但还是只能道，“我只能给你说这么多，关于你提出的其他疑问，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林深说得扑所迷离，内容却足够劲爆。
黄哥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能简单用一个“震撼”来形容了，再次开口时，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白渐故意让你成为持云代言人，还差点让你在山里丢了命……”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深：“更多的原因我现在还不方便告知你，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执意要跟持云解约并不是一时脑热的胡闹行为。”
如果此前黄哥还对这件事情持激烈的反对态度的话，那么在听见林深差点被白渐害得没命的那一刻，根植于观念深处的“不能解约”这个想法，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动摇，然后迅速土崩瓦解。
哪怕是在这种证据明显不足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相信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艺人。
他点了点头，还想要再说什么，安静的环境中传来一阵嗡嗡声。
是林深的手机响了。
林深拿起手机走到另外一边，滑动接听：“喂。”
听筒那边传来陆景的低沉地嗓音：“白渐刚才去了你的休息室？”
林深如实回答：“嗯。”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猜到了我要在今天宣布和持云解约的事情，说他手里握着我们的把柄。”
陆景似乎从鼻腔中轻哼了声，那是一种嗤之以鼻的讥诮。
“不用担心，他没有那个胆量。”
林深点点头：“嗯。”
“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陆景问。
林深伤口处裹着的纱布已经拆掉，他的皮肤很白，即便是留有一些疤痕也不易看出。
因为要赶赴这场周年庆，林深的身体尚未完全痊愈就出了院，但好在他伤得本身也不算重，余下的那些伤势并不影响正常活动，旁人也很难看出端倪。
“没有不舒服，”林深说，“放心吧。”
陆景又简单同他聊了几句，在晚会正式开始前，两人挂断电话，各自走出自己所在的休息室。
庆典前期是公司负责人做公司简介和成就的讲话，几套无趣且冗长的流程报告做完后，有一个公司高层合影的环节。
陆景作为持云的持股人，再加上它本身在娱乐圈的身份地位，本来就是备受瞩目的，这种场合之下，他自然是被簇拥着要求合影的人选之一。
相机的闪光灯在璀璨华丽的大堂里也仍然耀眼，陆景站在人群当中，眸光深沉不见笑意，极致出挑的外形和气质让人目光不自控地聚集在他那里。
合影留恋的程序就这样毫无新意地走完，照片里的十几个人缓缓散开。下一个环节是林深的采访时间——也是林深即将宣布与持云解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