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时机,陆景快速给林深换好了裤子。
他打开车门,叫了小徐一声:“小徐,上车。在后座照顾好林深。”
说完后他从后座下来走向驾驶位,在开门进去之前,他回头凝视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些人:“今天看见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多说,如果哪天我从除了经受此案的警察以外的别人口中听见什么,你们后果自负。”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砰的一声打开车门进去,又砰的一声把车门合上。
“呼——”
越野疾驰而去,很快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
昏沉、痛苦,喧闹。
各种仪器的滴滴声在耳边回响,没有节奏的脚步来来去去,身躯仿佛地震般颠簸震动,有人在语速很快地说着什么,大抵是赶紧送进手术室之类的话语。
林深睫毛很小幅度地颤了几下,他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跟黏在一起了似的,毫无反应。
他被推到了手术室中,陷入沉沉睡眠。
漫长的昏睡当中,他梦见许多事情。
“你们家这个情况,就是把全家卖了都还不起这个钱!”
“八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如果下个月这个钱不能还上,就等着你们的老宅被拿去拍卖吧,听说您的儿子——也就是林深的父亲,曾在这里居住很久,直到他们去世?”
“拍卖,拍卖!”
“钱没还完,怎么能让您老轻易去死?”
“就算是想要一了百了,也得想想您的孙子啊。”
“林深,你也不想看着从小把你养大的亲爷爷就这样倒下去吧?”
梦境光怪陆离,上一秒林深还在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质问讨伐,下一秒他就被人拥在了怀里。
陆景紧紧抱住他,力气大得像是要将他嵌入骨髓。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画面再度调转,林深和陆景躺在床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们侧颜。
陆景目光深邃,望进林深的眼睛:“林深,虽然我们的婚姻关系不像普通伴侣那样,但我仍然希望我们能够尽量像普通伴侣那样生活。”
林深半个脑袋埋进被子,极小弧度点了点头,喉间发出的声音也微乎其微:“好。”
……
梦境掐头去尾,林深记不得为什么欠债,也不明白“婚姻关系不像普通伴侣那样”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都是公众人物,所以跟普通伴侣不同吗?
可梦里的陆景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再次醒来,林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的嘴唇。
温暖湿润,软绵绵的。
他眼睫翕动,缓缓打开缝隙,看见陆景拿着一根棉签,正在往自己唇上轻柔涂抹。
见他睁眼,陆景停下动作,垂头望着他的眼睛。对视片刻,他低声道:“已经没事了,安全了。”
月光透过窗帘在地面洒落一片皎洁光影,夜灯徐徐吹来,窗帘轻轻晃动。陆景坐在病床旁边,用后背给林深挡下了所有凉风。
林深眼神动了动,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哑得厉害,一时没能吐出字音。
陆景并不着急,他把手里的温水和棉签放到一旁,目光描摹林深的眉梢、眼角、鼻梁,最后停在嘴唇。
微俯下身,他在病房同林深接了个不算缠绵的吻。
林深刚刚转醒,脑子还没运转起来,乍一被人堵住嘴唇,神情怔愣,除了眼睛微微睁大外,没有别的反应。
仿佛沉溺在惬意的温水里,他任凭自己在陆景的池地里缓缓沉沦。
吻了一会儿,陆景稍稍退开,有些无奈地提醒他道:“换气。”
林深如梦初醒,终于想起来呼吸。
脸颊因为接吻而变得潮热,林深胸膛起伏,喘息还未完全平复下来,陆景再次低头吻来。
这次吻要缱绻许多,陆景咬着林深的唇瓣啃噬吸吮,他们深深浅浅的鼻息喷洒在彼此脸上,错落交缠。
林深快要化成一滩水了,他软绵绵地回应着,眸中含着朦胧雾气。
良久,陆景略微让开,端详他红润的嘴唇。垂落的眼睫下看不出情绪,弥漫在空气中的情Ⅰ素却不难嗅出。
林深的手上缠了几圈绷带,他手臂弯曲,伸手抓住陆景放在他床边的手掌,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用哑涩的声音问道:“我醒了,需要请医生进来帮我检查一下么?”
陆景向后拉开距离,哑声道:“我去叫医生。”
医生到达病房的时候,林深的嘴唇还有一些红,不过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应当不会发现。
检查完后林深的身体没有大碍,虽然摔得惊险,但好在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依照医嘱好好休息调理,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