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的语气，比起之前的随意，多了几分狗腿。
人鱼在海中以吓人的速度在游动，偏偏身姿依旧那么优美梦幻，这要不是亲眼所见，大概没人敢信他之前打架的手法那么凶残，甚至翻手就能引起海啸。
“我不做做样子，怎么把02钓出来？”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05总觉得里面有一种‘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你也问的出口你不是智能系统你是智|障系统吧’的嘲讽感。
05噎了一下。
又听他继续说道，“哥哥没有教过我，但我原本就接触过各种编程和代码，更别说绑定了系统之后，你们商城里有许许多多有意思的玩意，能让我破解和学习。”
【我去！难道您很早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天了吗？所以未雨绸缪？这就是走一步已经算好了之后的十步的境界吗？】
这个宿主，真是恐怖如斯。
然而这回陆时没有再回应他的话，只是水中那微微垂着的长睫掩盖住了眼底幽深又诡谲的光。
不，这原本不是为02准备的，这原本是为哥哥准备的。
但是他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了。
*
夜晚的海岛特别的寂静。
属于陆熠私有的这一片海域中，有一条人鱼无声无息游过，还能手欠的拍一把好端端待在珊瑚丛边上的水母枕头，把它拍得滴溜溜打了好几个转，晕头转向去找，哪还看得到罪魁祸首，连人鱼的尾巴尖都看不到。
连接着海洋和泳池的入口处，人鱼像一抹水下的影子，悄然滑了进去。
却在这时，原本漆黑寂静的周遭灯光大亮，而突然出现的巨大金色笼子轰然升起，正正把人鱼关在了笼中，运到了泳池中。
【卧槽！】猝不及防的发展，让05情不自禁爆了个粗。
反观陆时，他很沉静，仿佛一点惊讶都没有，坐在那个金色笼子里，朝着前方望去。
一个人影朝他一步一步走来，双眼定定的注视着他，逐渐燃烧出明亮的色彩。
“阿时……”
他说，“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陆时抬眼，看到了熟悉的，渴望的目光。
他顿了一下。
总感觉那目光和以前又有些许不同，硬要说的话，似乎……少了点贪婪。
当然，依旧还是让他觉得膈应。
陆安，或者该称他为陆言，陆言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绸衬衫，黑色西裤挺括有型，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来到了池边。
“你的鱼尾真美，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这么近的亲眼看到。”
他说着话，像是受了蛊惑似的，朝着半空伸出手，仿佛在虚虚的触摸着。
“陆言。”
“阿时想对哥说什么？”
笼子里的人鱼像是天边那轮永远不可触及的月亮，即便是被囚困的状态，瞥过来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冷漠而睥睨。
就是这样的眼神。
就是这样的姿态。
他的阿时，永远都做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就可以了。
陆言的呼吸重了起来，眼神痴痴的看着陆时，仿佛恨不得能用目光代替永远触及不到的双手，一寸，一寸……顶礼膜拜。
“我说过的吧。”陆时厌恶的瞥向陆言，眼眸中透出独属于人鱼凶性难驯的那种妖异暴戾，“再见你一次，就杀了你。”
陆言闻言，却又朝泳池走了几步，喃喃，“可是阿时上次回家的时候，也没有杀我。”
陆时轻笑了一下。
陆言霎时看直了眼，竟就这么一步一步，蹚下了泳池，一步一步，朝着那笼中的人鱼靠近。
越来越近了，他已经能闻到熟悉的，来自于阿时的，且经历了两世都还镌刻在他灵魂里的香气。
一如既往的像他这个人一样，若有似无的，隐秘却又刻骨的，冷冽的……能让陆言一瞬间沸腾起来。
他终于又靠近他了。
手指已触碰到笼子的边缘。
人鱼的眼眸中凶光和诡谲的光晕交替浮现，笼外的人却仿佛察觉不到危险和杀意。
“阿时……”他喃喃，朝他伸出手。
“陆言。”
“阿时，你叫哥一声。”
手掌贴在了金色的笼子上，仿佛已经触碰到了般，抑制不住的悸动，“好不好？”
“陆熠在哪里？”
“就叫一声。”语气是一种不正常的执拗偏执，如同蛛网般恨不得把陆时紧紧裹住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陆时脸上，眼眶都在发红。
人鱼倏地贴近笼子边缘，那么近，近得陆言能清晰的看到他漆黑的眼眸里，没有半点自己的倒影。
咔嚓声响中，人鱼锋利无比的指甲直接划开了金属锻造的笼子，落在了人类脆弱不堪的脖颈上。
五指紧握，往上一提，轻而易举便能听到人类脖颈被捏得隐隐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