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祁邪刚才大胆的举动,还有上次直播把他堵在柜子里,应黎就有点生气,置着气对他说:“以后直播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被人看见了不好。”
撒个谎对他来说太难了,每次都要绞尽脑汁找借口,搞得他提心吊胆的,再看祁邪,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连表情都不变一下,他怎么就做不到呢。
祁邪停下动作,找到了他言语间的漏洞:“不直播可以?”
什么逻辑!
应黎扯着嘴角,冷声道:“不可以!直不直播都不可以!”
“嗯。”祁邪侧着脸,声音听起来竟然些许委屈,“脖子也好痒。”
应黎又去看他的脖子,那天晚上他不仅祁邪打了一巴掌,还把他脖子抓伤了。
细细红红的一道疤,比手背上那些要淡很多,但很长,从耳朵后方一直延伸进领口,像是吐着信子的红色小蛇攀爬在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上,说不上丑陋,却有些怪异。
被他看着,应黎浑身上下都有种莫名的粘腻感,很不舒服:“我挠不了,实在很痒你就自己挠吧。”
撂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了,被握过的拿根手指就好像烧红的烙铁一下淬进了冰水里,又凉又烫,他藏在口袋里又揉又搓,好一会儿才把这种怪异的感觉驱逐掉。
祁邪回来,半只袖子都是湿漉漉的,血渍已经浸进去了,半点没洗掉。
沈尧眼皮跳了跳,自言自语道:“洗个手洗那么久。”
集市的分区明确,但因为太大了,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买生活用品的商铺,一路走,一路都有人在拿手机拍他们。
沿途走过来,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谢闻时兴奋极了,嘴巴说个不停:“哇,这儿卖的东西也太多了吧,好多我都没见过。”
宋即墨也很给面子地说:“确实比逛商场有意思。”
他们货比三家,已经买好了洗漱用品,应黎看了看地上的标识说:“卖衣服的还要再往前面走一点。”
等他们走过去了,就有位四十来岁的阿姨特别热情地朝他们招手:“你们几个小伙子真帅啊,有啥需要的不?进来看看嘛。”
“阿姨我们想买衣服。”她普通话里带着熟悉的口音,应黎问道,“您是南城人吗?”
阿姨神采奕奕:“是啊是啊,你也是?”
应黎点头道:“嗯。”
“哎哟,我们南城就是出帅哥,你们在拍电视哇?”阿姨高兴得不得了,索性跟他讲起了方言,招呼他们进来,“你们要啥子进来选,随便选,孃孃给你们便宜点。”
“谢谢孃孃。”应黎用方言回她,两只眼睛都弯成月牙。
他说起方言来声音很软,跟说普通话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尾音好像带着小勾子,一下一下勾缠着人的耳朵,又像是泡了蜜,香甜而不发腻。
弹幕一瞬间都被蛊到了。
【哇,南城的方言竟然这么好听。】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方言好听,是声音好听,声音好听的人说什么话都好听。】
【呜呜呜呜保姆哥哥给我一种香香软软易扑倒的感觉。】
沈尧听得耳朵都酥了,他揉了下才缓过来,悄声问应黎:“孃孃……是什么意思?”
应黎解释道:“就是阿姨,一般我们那边都这么喊。”
沈尧恍然,应黎笑了笑,脸颊上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白净的面庞因为有些热而泛着点红,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上扬的眼尾翘得愈发明显,小扇子似的一扇一扇的,好看死了,沈尧也跟着笑起来。
忽然间,应黎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捏了下,转过一看是宋即墨。
被触碰到的瞬间,应黎脊背都直了,紧绷着脖颈问道:“怎么了?”
“你脖子晒得好红。”宋即墨桃花眼眯起来,侧着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应黎后脖颈上那块原本雪白通透的肌肤被晒得通红一片,他自己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皮肤上的灼烧感,他抬手摸了摸说:“太热了。”
集市是露天的,悬挂在天上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他们一路走过来都没有遮阳的地方,他们都穿着长袖长裤,藏在衣料下的皮肤还好,被太阳晒过的地方没一块是不红的。
应黎去看其他人,谢闻时其实比他更严重,脸红得像烧在天边的云,沈尧后背整个湿透了,袖子撸得老高,边桥戴着口罩,看不见他的脸,微湿的头发搭在额头上,又被他拨到一边,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难得凌乱。
就连祁邪也是,冷淡的眉眼仿佛被人用最妍丽的色彩抹过,高挺的鼻梁上冒了层薄薄的细汗,神情看着都没那么冷了。
应黎缓缓呼出一口气,真的好热,后脖颈还有些痒,他伸手又挠了一下,却被宋即墨抓住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