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翎气愤地又补了一脚,指着时疏一介绍道:“他是——”
“川翎。”时疏一喊了他一声,在沈川翎不解释的视线中,缓缓摇了摇头。
他想起来了。
周路峰,昨晚在群聊里见过这个名字。
时疏一把沈川翎拉到一旁问了几句,好家伙,何止是周路峰一个,整个包厢简直就是他们昨晚的小群聚会。
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时疏一拍了拍沈川翎的肩膀,“玩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看着办。”
“那哪行,他们把你当成……”沈川翎说一半不说了,经过刚才那一遭,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时疏一不怒反笑:“我知道,你的小情儿呗。”
“知道你还笑。”沈川翎白了他一眼。
同样是时家的孩子,一提时颂人尽皆知,而时疏一,名字倒是响亮,前段时间跟霍望结婚火了一把,但圈里压根没几个人认识他。
“不认识有不认识的好处。”时疏一眸子徒然一亮,唇边扬起一丝冷笑,“要是都认识,他们还怎么在背后说我坏话。”
沈川翎嘴角一抽,倒吸一口凉气。
*
一个小插曲并未影响众人玩乐的心情,随着沈川翎的加入,很快,包厢里的气氛渐渐重回巅峰。
一群人撒疯似地摇筛盅、喝酒,音乐声夹杂着欢呼声,吵得人耳朵生疼。
整个包厢真正的主角只有七八个,除了一本正经喝酒玩游戏的沈川翎,以周路峰为首的几个公子哥,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沙发折角处,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时疏一凝眸望着正前方,一动不动。
从他的角度,依偎在周路峰怀里的于知寻一览无余。
有些日子没见,于知寻变了不少。
具体哪变了时疏一说不上来,以往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青涩,尚显稚气的大学生,可如今,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风尘气息。
他柔若无骨地靠在周路峰怀里,替他开筛盅,替他喝酒。偶尔赢上一局,他缠着周路峰索吻,不时发出几声暧昧的调笑。
时疏一收回视线,微微叹了口气。
嘈杂的音乐骤然关停,包厢顷刻安静下来。
“歇会儿歇会儿,没喝醉倒先给我喝撑了。”
面红耳赤的周路峰掀起衣摆,极为夸张地拍了两下胀鼓鼓的肚皮,发出“砰砰”两声闷响,引得全场一阵哄笑。
人闲着,嘴可不能闲着,坐在他旁边醉醺醺的哥们“哎”了一声,忽然开口:“听说昨晚咱们群里聊那事儿还没澄清呢。你们说到底咋想的,强压消息事情就过去了?真当别人眼瞎耳聋。”
另一名小个子男人摇摇头,真情实感地感叹道:“不说别的,就这一天的损失,估计都快赶上我们家一年的效益。”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这又没外人,霍望出轨就出轨呗,还他妈群里那事儿,想笑死谁。”
“哈哈哈……可不是嘛。怎么还真情实感上了?偷着乐吧各位。”
“天之骄子秒变伪君子,感谢好心人的馈赠。”
“京市年轻人榜样?年轻人笑话还差不多。”
……
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群喝得七荤八素的二世祖延续起昨晚的话题,一边起哄,一边不遗余力地调侃霍望。
他们平时总被霍望压一头,家世比不过,能力还是比不过。承认别人完美很难,但天之骄子跌落神坛,所有人都喜闻乐见。
沈川翎自然没有参与讨论,他看着身旁面色愈发难看的时疏一,微微皱着眉头。
同样没有参与讨论的还有周路峰,但他明显不是不感兴趣,或是与霍望相熟,不好意思调侃。
他气定神闲地搂着于知寻,如逗猫一般轻挠他的下巴,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肆意调侃的那群人身上。
直勾勾地视线不加以掩饰,眼底洋溢着某种微妙的兴奋。别人说得越是难听,越是贬低霍望,他就更加兴奋。
不像事不关己的看客,他更像是站在洞悉全局的角度,欣赏自己完美的杰作。
酒劲儿上来了,周路峰脸上笑意越来越浓。似乎兴奋到了极点,他俯身“吧唧”一口亲在于知寻脸上,一拍桌子,哈哈大笑。
谈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周路峰眉头一挑,本就不算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神神秘秘道:“哥几个,想不想知道你们口中好心人是谁?”
刚才聊得最起劲的庞小龙噌的一下坐直了,“卧槽,周哥你连这都知道?”
“有小道消息不早说啊周哥。”
“就是,太不仗义了,我们还在这猜半天。”
“别打岔,周哥你赶紧说啊!”
这等劲爆的消息谁不想知道,包厢里闹哄哄一团,又是埋怨,又是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