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这个人。
如今大仇得报,我的每一个明天都充满希望,过往云烟,对与错纠结在一起成为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我的心像一滩经历过波涛海浪的死水,不起波澜。
不知道该从何原谅。
“你最近有什么安排?”章陌生牵起话头,试图来打破我们之间的僵局。
给台阶便下,我敲了敲手机,道:“学习呗!我现在可是应届生!”
他也记得这事,似乎觉得有些棘手:“需要家教吗?用不用请一个?”
“费用从工资里出的话就不用了。”我记得之前也跟他提过这件事,章陌生很不屑地说给我安排老师,费用从我工资里出,结果他贵人多忘事,一直没办。
“我出,就当你的加班费了。”他倒是大方,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章陌生:“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不用这么勤奋。”
我觉得他后面这句话完全就是在讽刺我。
但是我还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结果章陌生还有句话等在后面:“今天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吧。”
“聚会?”我问,“什么聚会?”
“私人聚会,几个朋友。”章陌生轻描淡写道。
“呦呵!”我故作吃惊,“跟您相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朋友呢!”
章陌生不语。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章陌生蹙眉:“几个发小,也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你不用紧张,随意就行。”
这意思就都是他圈里的人。
“章总。”我认真道,“这是我配参加的聚会吗?”
“你不配什么?”
“我呸!”
原本是个谐音梗,放在这里让我想笑笑不出来。
有些话放在心里很久了,无论什么时候用什么语气说出来都难掩狼狈:
“是我之前拿不出手,现在能见得起人了吗?”
第58章 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不是。”
章陌生黑眸深邃,我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所以就算他撒谎我也不知道,于是我选择了全部不相信。
入夜,街市华灯如云,相交辉映,车流一路涌向城市的四面八方。
章陌生将车子开到明克地下三层的停车场。
明克地下酒吧算是本市上层子弟们最爱聚集的地方,更何况章陌生在楼上还有常年包间,我知道他是熟客,却从没与他一同来过这里。
章陌生熟门熟路地绕过曲折霓虹的回廊,打开了一间房门。
里面的人玩得正嗨,音乐震耳欲聋,觥筹交错的酒光与暴露衣裙的男男女女,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我低声冷讽:“原来你们私底下玩得这么花。”
章陌生似乎也没料到,一时屏住脸。
“陌生来了!”有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从女人堆里跳出来,朝我看了眼,对章陌生笑道,“呦呦!难得见你带人出来,这是……”
他没收好措辞,也许是说惯了这样的话,顺嘴溜出来“这是第几个啊?”
我用力抓了抓章陌生的手臂,面上带着笑,侧头问他:“章总,我是第几个呀?”
章陌生不理我,对那人板着脸道:“喝醉了,需要给你醒醒酒吗?”
黄毛见他脸寒,一个激灵收了笑,正色道:“哎呦,我糊涂了!对不住,桑哥他们在里屋打牌呢,您快去吧。”
他伸手一指,我才发现这是个套间,外间极大,与里屋隔着一扇长虹玻璃门。
章陌生带着我走进去,途中将我拽着他手臂的手指扒下来握在掌心里,道:“别听他胡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侧目以对,心里别扭:“你这话听起来让人怪害怕的。”
像影视剧里的变态偏执狂。
章陌生搂住我的肩膀,在耳畔道:“那这句呢?”
“什么。”
“我爱你。”
我怔愣不语,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爱我。
“想和你过一辈子。”
章陌生攥得我指尖发麻,他在迷乱的夜里,脸色陷于灯光酒气迷离的明暗之间,出口承诺——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的心随着音乐的鼓点震动,如空中飙尘。
他送我戒指的时候没说,在每一个缠绵的夜里没说,在雪地里挽留我时没说……
明明有那么多适合表白的时机,那么多浪漫的风景做陪,那么多旖旎的气氛相助。
但是他都没说。
却在这样一个平常到不合时宜的氛围,说出这样的情话来。
我嗫嚅道:“怎么还没喝酒,你就醉了。”
“没醉。”拉开门,章陌生带着我进去,在众人听见我们的话之前,说了这两个字。
内间的陈设与外面截然相反,当中一张大桌,四个人正打着牌,周围摆着沙发和茶几,角落里放了几盆富贵竹和热带的绿植,墙上挂着典雅的艺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