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我错了!”
屋门隔绝了丽妃最后的嘶吼。
谢秉安离开前,交代东冶:“别折腾死了,留一口气就行。”
东冶道:“是。”
丽妃的事很快便传入整个寒清寺,第一个发现的是皇后娘娘,随后又命人知会了陛下。
丽妃一事,闹得皇家颜面尽损。
陛下大动干戈,亲手杀了丽妃。
这些事,都是蔚姝一早醒来时,云芝一桩桩一件件告诉她的。
她靠在枕上,环膝抱住自己,抬眼看云芝:“所以,这一切都是丽妃娘娘干的?”
云芝愤恨点头:“正是她!她把奴婢绑起来,用奴婢要挟小姐,幸好温九出现的及时,不然……”
最后她没再说下去,总之,佛祖保佑,小姐幸好没事。
蔚姝眼睫颤了颤,氤氲在眸底的恐惧还未散去,昨晚的一幕就像是驱不散的梦魇,时时刻刻都在困扰着她,让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两个人的手落在她肩上时的抗拒,恶心。
她起初以为是皇后娘娘干的,没想到会是丽妃。
蔚姝想到当日刚到寒清寺时,丽妃看她的眼神里便带着敌意,她以为不主动招惹丽妃,便不会惹火上身,没想到如外祖父所说的一句话很贴合。
有些事你想躲,可有人偏要拉你入局。
“温九呢?”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空无一人的屋外。
云芝皱眉,眼底布满担忧:“他好像昨晚将小姐送回来后,就再没回来过。”她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小姐,丽妃娘娘的事会不会就是温九干的?”
蔚姝怔住,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口而出。
在这座囚笼里,能将她安然无恙的救出来,能为她报复那些伤害她的人,也就只有温九了。
她抓住云芝的手:“云芝,你、你快去外面打听打听,有没有温九被抓的消息。”
云芝安抚道:“奴婢这就去。”
早膳结束后,云芝才回来。
祈福的队伍也要返回皇宫了,云芝从外面赶回来,抚着云芝走出厢房,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外面风平浪静,没有通缉要抓温九的消息,奴婢猜测他应该是顺着暗道先一步离开了,说不定等我们进宫,他就跟着混进来了。”
蔚姝松了一口气:“他武功那么高,一定会没事的。”
主仆三人经过佛殿时,被一道声音叫住。
“姝妃娘娘,本王有几句话想与娘娘说,可否请娘娘移步?”
蔚姝看到拦住她的燕王,心底陡地升起一阵恐慌。
她想要拒绝,燕王似是看出她的意图,平静的笑看着她:“娘娘很怕本王?”
“我怕你作何?!”
蔚姝挺直脊背,不让自己露怯:“燕王想说什么?”
燕王使了个眼色,卫江将一旁着急的云芝与李酉引到五步之外,云芝急的跺脚,恨不得冲上去拉着小姐就跑。
偌大的佛殿前只剩下燕王与蔚姝二人,燕王看着眼前身姿玲珑纤细的女人,她的容貌随了杨氏,秾丽秀美,姿色怡人,潋滟的杏眸明澈纯亮,在这座被浑浊浸透的繁华城中,就像乌沉阴翳的夜空里唯独闪亮的那一颗星。
这幅容貌难怪会让陛下念念不忘。
而且,像谢秉安那种浸透在深渊沼泽里,骨血里都是肮脏黑暗的人,对姝妃起旁的心思也不是不无可能,例如昨晚的事,能瞒过所有人救下姝妃,让丽妃当了替罪羊,也只有谢秉安能做到了。
想起昨晚的事,燕王就觉得肚子里憋了一股子怒气,无处可泄。
原本他与皇后商榷好,让丽妃当出头鸟,绑架姝妃,给她秘密服下一种不伤她身却能使血液里存着的一种毒药,以此毒死陛下,结果那个蠢女人自作主张,诱导丽妃忌惮姝妃会得圣宠,怀上龙嗣,与她将来的孩子争储君之位,便出了这等馊主意对付姝妃。
结果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恶果!
他敛起心思,对蔚姝道:“谢秉安害死杨氏一门,娘娘恨他吗?”
蔚姝没想到燕王会问这个,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神里充满戒备:“这是我的事,没必要说予燕王听。”
她转身就要走,燕王伸手拦住她,蔚姝吓得往后退开几步,以为他要动手:“大庭广众之下,你休想谋害我!”
燕王:……
他平息浮躁,耐下心性道:“谢秉安杀了杨氏一门,本王不信娘娘当真不记恨,若娘娘想为杨老将军报仇,到可以与本王联盟。”见蔚姝要拒绝,他续道:“娘娘别急着拒绝,本王给娘娘三日时间,若娘娘想通了,三日后晚上亥时,娘娘来筵喜殿外的凉亭下,本王在那恭候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