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姝错愕的看了眼云芝,主仆二人放轻呼吸,躲在佛祖神像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皇后娘娘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燕王走进前殿,笑看着被银霜扶着起身的皇后,又看了眼香炉里的三炷香,唇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皇后抚平凤纹袖子的边缘,抬眼看燕王:“燕王直说罢,你想与本宫合作什么?”
燕王道:“本王听说,掌印自前些时日回宫后,便屡次拒绝皇后娘娘的应邀,以皇后娘娘的猜测,他是不是有二心了?”
皇后袖中的双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燕王笑了笑,朝皇后走近一步,皇后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沉了下去:“你要做什么?!”
“嫂嫂别怕,本王只是想与嫂嫂谈一些事。”
燕王续道:“谢秉安如今的权势越来越大,嫂嫂就不担心吗?”
皇后秀眉紧蹙。
她如何不担心,谢秉安现在就是一头脱了捆缚的野兽,根本无法再驾驭,即便是陛下也得看他几分眼色,她又能有什么法子?
燕王看她的眼神里有几分动容,循环渐进道:“皇后娘娘想一想他上个月回宫之后干的事,先是除掉户部尚书,换上自己的人,跟着又除掉国公府的人,长公主速来与嫂嫂关系好,谢秉安此举,难道不是在故意向娘娘示威吗?他除掉了蔚家与季家,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嫂嫂应该心知肚明。”
皇后脸色倏然一变,想到谢秉安回宫后的一切反常,还有今日对她不留情面的顶撞,难道真如燕王所说,谢秉安下一个要除掉的人是她吗?
燕王眯了眯眸:“我们的目标都很明确,嫂嫂要的是谢秉安的人,本王要的是谢秉安的权,不如我们合作,卸掉谢秉安的势力,嫂嫂觉得如何?”
皇后回过神来,看着燕王的目光掺着复杂隐晦,心思百转千回。
燕王只说对了一点,还有一点他没猜到。
她看重的不仅是谢秉安这个人,还有他手中的权势,若是能驾驭谢秉安,那就相当于掌控了皇城的权,只要将谢秉安的人和心牢牢掌控在手中,何愁将来这天下不是她的?可若是将谢秉安手中的权交给燕王,将来宫中地位有没有她都且是个悬话。
燕王看出她眸底的深思凝虑,唇角扯出一抹笑,倏地靠近她,伸出双手温柔的握住她的肩:“嫂嫂,只要我们的计划成了,本王向嫂嫂保证,这后位无人敢与嫂嫂争,即便这天下易主,后位也是嫂嫂的。”
陌生的触感握在肩上,皇后身子僵住,垂眸看了眼鎏金袖袍下的手掌,涂染着红色口脂的唇抿了抿,看向燕王正欲说话,佛像后陡地传来一道女子的惊呼声。
“谁在那?!”
燕王眸色一凛,一个眼神传给守在门外的侍卫卫江,卫江抽出利剑走向佛像后查看。
皇后的脸色也不大好,转身冷冷的盯着佛像,不论佛像身后是谁,今日都必须死在这里,她与燕王联谋的事,决不能让旁人知道。
佛像身后空无一人,卫江怔了一下,朝燕王摇头:“爷,没有人。”
燕王大步走过去,看到空荡荡的空地时,眉头皱的更紧,怎么会没有人?方才女人的惊呼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他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幽黑的暗道里漆黑一片,脚下有石子硌脚,蔚姝磕磕绊绊的被一只有力的手牵着,那只手撑住了她身上所有的力量,使她毫不费力的跟着他走。
云芝拽着蔚姝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往前走。
“温九,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这么巧的知道我和云芝在佛像身后?”
蔚姝感受着牵着她的那只手,手指骨节修长,温凉有力,心中莫名的窜起丝丝缕缕的,难以言明的喜悦,看到温九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悬了一下午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云芝在后面说了一句:“温酒,你去鬼市怎么这么长时间?你不知道小姐有多担心你。”
谢秉安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娘娘担心我?”
他明知故问,却想逗弄她。
谢秉安的指腹在蔚姝的手心里有意识的摩挲了几下,那若有若无的触动让蔚姝从手心到手臂都是酥麻的,脸颊上也攀上了显而易见的绯色,明知暗道幽黑看不见,可她还是羞怯的低下头,怕被温九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