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话的意义最终都指向于——不要让我丢脸。
白清禾自本科专业选了生农院以后,这些年听过太多这样的话,已经免疫了,语气十动然拒:“不行,我有事。”
虽然她的事也是代表科研团队参加新科举办的金峰会,顺便再考察一下新科是否符合他们的合作需求。
白成端冷哼:“清禾,你是我养大的,没人比我更懂你,有些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当你身在人类社会,有一些规则就不得不遵守,比如养育之恩。
白清禾出国三年,远离了白家势力所能触碰到的范围,抛开了周遭的一切环境,走过无人区探查地形环境,远赴饥荒之地为难民教授种植,也泡在实验室对着一根杂草研究个天昏地暗。
她游荡在那些地方,一刻不停的寻找着价值。
她以为自己成长了,但当她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命运的时候,才发现这么多年她选择的逃避,不过就像是游戏的暂停存档键而已,岁月能磨平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但永远无法令你的人生重启。
白清禾挂了电话之后,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余光突然瞥到一阵顺着风向往外的白雾,她才缓缓收回神来。
修长慵懒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了阳台最右侧,点燃了一根烟,夜空十分晴朗,漫天繁星点点闪烁着微茫,和指尖的火光遥相辉映。
他看上去在这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看不出来听进去多少,不过白清禾也不在意。
可能是气氛安静的太合适,也可能是晚风吹得人神醉,白清禾突然开口问道:“傅明堂,你相信命运吗?”
傅明堂斜着眼瞥了她一眼,仿佛被冒犯到了,咬着烟一字一句问道:“你是在嘲讽我吗?”
白清禾立马心领神会,确实,这哥一生跌宕起伏,运中带劫。
“别问了,狗都不信。”傅少爷本人一生在走对抗路。
命运这种东西,只有被眷顾的人才愿意相信。
“你干嘛?”傅明堂看出大小姐恍惚的神色,扬了扬眉梢,“跟我住在一个屋檐下就那么令你感恩命运?”
“可以了,再继续说下去就油了。”白清禾面无表情的阻止某位公孔雀开屏。
傅孔雀立马矜持的收回了神通。
可能是“狗都不信”这一下太有代表性了,或许又是白清禾晚上小酌的那一杯微醺很助眠,她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清晨阳光透过薄纱散射了一部分进来,白清禾的眼皮沉重的动了动,突然就感觉一米八的大床莫名有些挤。
主要表现在,她的额头正抵着一堵温热的墙,并且腰部似乎被什么东西沉重的禁锢着,白清禾神志骤然清醒了起来,她刚张开眼,一抬头脑袋就被某人的手按了下去。
“再睡会。”傅明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
“……?”白清禾恍惚,然后起身一气呵成的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空气寂静了一秒、两秒、三秒。
傅明堂顶着他乱糟糟的脑袋又气又笑的站了起来:“白——清——禾。”
他的语气十分危险,危险到白清禾下意识理智的观察起来了周围的环境。
她跟傅明堂的手上绑着同样一根绳子,看起来像三四根鞋带组合在一起的,很诡异。
最重要的是,她回国时周倩倩送了她一副亲笔画,美曰其名等她火了带白清禾暴富,她把那幅画挂在了墙头。
然而此刻白清禾抬头,并没有在墙上看到周倩倩驱邪的抽象派。
一个大胆的推测:这是在客房。
“我昨天睡错房了?”白清禾准备先发制人,指责,“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傅明堂就一副“看你还想怎么狡辩”的样子,黑着脸看她。
“……”
他这样不说话,反而让白清禾更没底了。
“幸好我录了视频,不然真让你扣了个帽子。”傅明堂冷笑一声,早有预料的从床头掏出手机。
手机视频一点开,就听见手机里传来某人失真微倦的笑声:“白清禾,可让我逮到了吧。”
视频证据确凿的录下了白清禾闭着眼从门口晃晃悠悠的闯进来的真相,她一看就神志不清,这人喝酒从来不上脸,但是上头。
傅明堂这辈子都会记得上一次白清禾喝醉的事。
“看好了,上次你喝醉给了我一巴掌不敢认,”傅明堂一手录制视频,一手按住白清禾向前的脑袋,“这次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白清禾:“……”
“对不起。”她能屈能伸,不忍心看着画面中央自己的头深陷魔抓,视线开始飘了起来。
傅明堂还不肯放过她,一把把她脑袋扭正,强迫她盯着手机屏幕:“继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