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负责人都这么说了。”傅明堂轻笑一声,年轻隽秀的脸庞上是一种熟悉而意气风发的狂妄,“半年时间,合约上见。”
“期待在新科身上看到华国农机的未来。”白清禾这话说得很真诚,“也期待有朝一日在国际农业机械展览会上,能看到属于华国的品牌。”
傅明堂不置可否,他这人表面上装得再淡定,也永远掩饰不掉灵魂内的野心,他如果是真的要做,就一定会做的最好。
白清禾有预感,离那一天的到来不远了。
“既然合作谈完了,那咱们来谈点别的吧?”傅明堂弯下腰环住白清禾,盯着镜子里澄澈的眼睛,问道,“牛我都吹出去了,未婚妻,你可不要鸽我了。”
“家底都送出去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白清禾眯起眼睛放松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木梳。
“你答应我又跑了的事数不胜数。”傅明堂接过那把木梳,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木梳的背脊上,生疏的捧起她的发丝。
带着点自然卷的青丝握在手中如同捧起一把黑绸缎,不同于生理上的暧昧,这是一十分合乎礼仪的触碰,更像是一种“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所以古时候又叫女子的青丝为情丝。
梳齿顺着发丝轻轻滑下,末尾落在发梢尖端。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们打了一架。”傅明堂突然提起这事儿,把白清禾整警惕了。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不会是还想打回来吧?”
傅明堂对她清奇的脑洞嗤笑一声,继续道:“第二次见面,是我在医院的窗户外面,看到沈女士在帮你梳头。”
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医院遇见,这也不记得,傅明堂只对那段画面历历在目。
风吹动杨柳,轻轻扫过女孩的头发,由此构建出了傅明堂出生十几年以来,脑海中的第一个有关人的映像。
听他这么一说,白清禾想起来了:“我记得,白责说你在上面恶狠狠的盯着我盯了很久。”
“然后你就让他把我揍了一顿。”傅明堂回忆起那件事,总觉得这人现在竟然做到了一个基地负责人的地位也是真的十分梦幻。
白大小姐小时候的骄纵可不比一般被父母宠坏了的千金们,她的肆意妄为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做事不管不顾,和傅明堂这位时时刻刻都要装好纨绔壳子的二世祖正好臭味相投到了一块去。
“他回来自己都带了一身伤。”白清禾啧了一声,“不过听说你也在床上多躺了三天?”
“白责跟你说是他打成这样的?”傅明堂神色有些诡异。
“难道不是吗?”白清禾琢磨楚过味儿来,“他说你刚见到他就怕的眼泪汪汪,他不忍心揍你,转身就被你小子阴了,不过依然不负众望的让你在病床上多待了三天。”
“就白责那书呆子,半天才薅掉我两根头发,你怎么想的?”傅明堂对于自己的大舅子一向不怎么服气,漫不经心道,“你是觉得输了无所谓,态度到了就行了是吗?”
傅总的嘴,杀人于无形。
“那你怎么还下不来床?”白清禾狐疑的侧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我那是来你家找你算账的时候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傅明堂冷哼道。
白清禾恍然大悟:“我看不止吧,你不会是晚上翻墙爬树的时候踩到我种的菌子了吧?那玩意确实还蛮滑的,我记得正巧就是那几天被人给我挖了。”
傅明堂冷笑一声:“原来是你种的。”
他就说呢,哪个神经病在自家院墙上面种了一排跟墙体融为一体的小菌菇,滑不溜秋,堪比防盗尖刺。
白清禾在一边笑得无法自拔,发丝从傅明堂的手中溜走,雪肤红唇,眯起的眼睛笑得眼含泪花,像是荒芜土地上迎着沙暴盛开的玫瑰。
娇矜夺目,屹立沙海。
于是傅明堂注视良久,然后低头,亲吻了他野蛮生长的玫瑰。
“所以傅家那群人全部落网了?”白清禾嘴唇殷红,被傅明堂一把抱起,坐在了梳妆台上,她搂着傅明堂的脖子低头问道。
“差不多。”傅明堂抬头仰视着她,“白苗苗,你走的这三年,我不仅仅只是把新科端在了台面上。”
新科的方向主攻人工智能,目前最广为人所知的是它在智能家居上的成就,但其实新科最盈利的项目,是和政府在军事上的战备合作。
这也就表明傅明堂有很多机会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傅家和白家只手遮天惯了,早就被政府盯上,这会儿正好跟傅明堂合作,把清京重新洗了一次牌。
沉默半晌,白清禾突然开口问道:“那他呢?”
这个问题好像早就在傅明堂的预料之内,他甚至用不上一个反问句,就能猜出来白清禾口里的那个人是白成端,他亲了亲白清禾的嘴角:“白苗苗,人做错事情总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