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堂沉默半晌, 头一次遇到这么两难的问题。
最终他冷笑一声,泄愤似的在白清禾嘴上又啃了漫长的一口,看着她施施然递出的那只手,一把把人从刚刚厮混的椅子上扯了起来。
若是光有漫天的星星倒还没什么好看的,两人才拉扯的这么一会儿,那条弧形的银河缝隙就变成了开天辟地的大裂缝,倒挂在暮色中,紫蓝相交的流光如同缥缈浩荡的烟弥散着,星罗棋布。
视线穿过旷野,落在远方黑沉沉的大山上,银河倾泻而去,青山留不住,绘成一幅苍凉的星空图,但这并不是梵高笔下的那种色彩艳丽,而更像一种落笔广阔无垠的山水卷,只有亲眼看见过的人,才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两人坐在车顶,白清禾仰躺着感受气流的涌动,直面眼前盛大的星空,傅明堂就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只手紧紧的攥住她。
从白清禾这个视线看,他衬衫下隐隐约约的凌厉的锁骨与远方堙灭在黑暗里的大山,连成一条相互映衬的线。
然而星光琐碎的落了下来,把这条线点燃。
他像是西方神话里的地狱犬,既象征了守护又象征着杀戮。
地狱犬仿佛被她的视线冒犯到了似的,垂下头斜着眼瞥她,冷凝的月光在他眼眸中熠熠生辉,他稍稍挑起眉毛,不爽道:“想什么?”
“在想幸好你十岁发神经那天,我跑上去踹了你一脚。”白清禾眯起眼,吹着晚风懒洋洋道。
傅明堂对这种丢脸的事情不想继续回忆,他只是弯下腰亲了亲她的嘴角:“撩了火就跑,还老撒什么娇。”
白清禾反客为主的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带,鼻尖与鼻尖相对,她轻笑:“你不是最喜欢吗?”
“有吗?”傅明堂撑住车顶盖,“这么明显吗?”
璀璨的星河与自由的野风相伴,很多诗人在笔下的诗句中满怀对童年的思念,但其实成年人的世界也很美好,它意味着独立的灵魂可以去到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爱任何她想要爱上的人,然后一起相拥于傍晚寂静孤独的旷野中。
人类阈值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会随着欲望的不停扩张而逐渐变高,就像此刻,傅明堂已经完全不满足于亲吻,他起身从巡航舰上跳下来,然后单手揽住白清禾的腰身,在她的惊呼声中把人一把抱了下来。
汗水顺着面颊落了下来,从肌肤跌落到锋利的锁骨上时停留了一瞬,又落进精壮的肌肉里,顺着胸膛和肌肉的线条纹理向下攀爬。
副驾驶被放到了最平,如同一个单人间的小床,只能说车贵还是贵的道理,无论车身晃动的幅度多么剧烈,座椅依然稳稳当当。
狭小的空间和无人的旷野,那种不可言喻的刺激感正如欲望的萃取剂,生理性的兴奋伴随着沸腾的温度,灼烧着空气中的寒气。
白清禾从一开始挑着眼的撩拨,变得泪水盈盈,从眼角大颗大颗的跌落,可惜泪珠子才刚刚释放,又被身前仿佛精力无限的男人截停,控制欲极强的吻阻止了泪珠的自由落体。
这狗东西只会喘着粗气假惺惺的在她耳畔发问:“哭什么?”
“……滚蛋。”白清禾的嗓子喊到嘶哑,一边皱着眉头恶狠狠的骂他,一边眼泪滴滴落下。
“别哭了。”傅明堂伸手抹去水痕,“我轻一点,嗯?”
别信男人的话,不然历史只会重演。
傅明堂装模作样的事情做多了,自己反悔起来一点心理建设都不用做,不管白清禾后面怎咬他,指甲都把肩膀挠出血了,这位披着狗皮的狼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一晚,春光无限,星河永夜。
第二天两人在最近的酒店洗了个澡,并在浴室里解锁了新姿势,驱车回了基地,厮混撂倒了一晚上,傅老板不仅神清气爽的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甚至还在下车的时候提议把累得腿脚发软的白研究员抱进去。
然后被白清禾一脚揣了过去。
但这人虽然是收回了手,但是眼神却看起来更加兴奋了。
鉴定好了,这货是个纯种抖/S。
两人第一次交流的时候,一个生疏,一个溜得太快,有种云里雾里的爽感。
这一次显然两个人都有了准备,狂欢一夜闹得天昏地暗颠鸾倒凤,傅明堂这人也彻底的暴露了真面目,成了一个行走的荷尔蒙散播器,走哪粘哪,像是得了事后综合征一样。
在白清禾第三次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扒拉开后,她从座位上掏出一支笔抵住腹部稍下的位置,漂亮的狐狸眼上扬,恶狠狠的威胁道:“再过来,下半辈子你就给我当太监去吧。”
傅明堂果然动作一僵,从善如流的身体往后倾比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