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吗?”
“我不能是吗?”白清禾本来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说到这个切西娅可就不困了睁大眼睛:“你不会跟伊桑在一起了吧?”
白清禾鼓励道:“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
“主要是你俩都一副孤寡相,我只能这么联想。”切西娅谦逊道,“所以你的新男朋友是?”
“一个不诚实的骗子。”白清禾的眼神没什么变化,但是切西娅的的确确从其中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男人当然需要神秘感,这才有趣。”切西娅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坐在办公桌前,眼神带着打量意味,思索片刻,“白,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掌控欲其实很强。”
这种掌控欲不仅体现在工作方面,看起来似乎也在恋爱中表现上佳。
白清禾撑着下巴,冷嗤一声:“上一个有事瞒着我的男人,已经直接把在外面养着的女大学生领回家了。”
“所以你是在怀疑他的忠诚?”切西娅一直是一个很擅长引导的人。
“他不需要被怀疑忠诚。”
白清禾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首饰盒,里面那颗格外稀有的红宝石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光线暗沉,散发着酒红色的微光。
她轻声问道:“我该怎么靠近一座孤岛,切西娅。”
“人永远没办法靠近一座孤岛。”切西娅摇头,“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
“亲爱的,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对感情十分迟钝吧?”切西娅深知白清禾秉性,“有一天你以为自己发现了一座孤岛,并且希望在孤岛上插满鲜花,可这并不是一个人的狩猎游戏,你要知道它同时也在试图把你永远留在这片荒芜的岛上。”
切西娅的眼神带着虔诚的热情:“这才是连维纳斯都无法解释的迷人之处。”
“……”白清禾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搞传销的邪/教工作人员,她十分真挚,“你要不还是帮我算算明天天气怎么样吧?”
切西娅骂她不懂维纳斯:“俗不可耐。”
两人关于谜一样的爱情的对话终究还是没能探讨出一个结果,伊桑就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白清禾真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大好周末她要这么忙。
伊桑这次明明还是那个温吞的语气,莫名动作有些急促,连语速都比以往快了三个点:“我后天回基地去了,你走不走?”
白清禾倒是奇了:“你怎么这么急?”
“少管。”伊桑面无表情,“要不要订你的票。”
“订。”白清禾思索片刻,三号基地那边确实是拖太久了,世界粮食计划局都开始催了。
伊桑电话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前还冷漠的丢下一句:“以后别让我给你带学生。”
按道理来讲,白清禾这个学长是她平生见过脾气最平衡的人,不是老好人身上的那种柔和,而是一种看上去都不是你能惹得起他发脾气的人,她也很少见到伊桑这种堪称气急败坏的样子。
要是切西娅在这,估计又得胡扯这人保管是遇到了什么相生相克的命中人。
幸好白清禾是个正常人,十分理解伊桑作为科研人员的精神状态。
外面天气逐渐转阴,可能是要入秋的原因,寒风一吹,不仅吹得白清禾身上冰凉,连厚厚的云层也被大风刮过来了。
遮天蔽日,日月无光。
手机上是伊桑发过来的飞机票信息,窗外是风雨欲来的电闪雷鸣,几颗罕见能够长到六层楼高的大树,在这样的天气下也瑟瑟发抖着,抖落一片树叶,绿中带黄,像是无形中被时间带去的生命在此刻具象化。
白清禾突然起身,一把抄起车钥匙。
暴风骤雨,阴云密布。
淅淅沥沥,银河倒倾,玻璃窗上布满了水痕,狰狞的交错在一起,像是疯长的藤蔓一样扒在上面。
地上滚落了几个空的酒瓶,傅明堂刚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巾,都说热水澡会增加酒精的效力,可惜这显然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这位年纪轻轻的傅老板,依然能在酒气熏天的客厅里冷静的开完两个会,并且无情的打回去两份策划,还附加阴雨天双倍加成的嘲讽,不过这张毒嘴显然比雷霆暴雨更具备攻击性。
傅明堂烦躁得不行,所有工作都已经告一段落,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酒杯。
手机的屏幕亮着被远远的丢弃在沙发上,上面是他打给白清禾的好几通未接来电记录。
“所以你是现在想要启动农机计划测试?”周挽严眉头微蹙,一边握着手机一边调数据,“会不会太早了?”
“再晚一点,俞蔓蔓就该出手了。”傅明堂戴着蓝牙,一目十行的扫着计划书,余光瞥着沙发上佁然不动的手机,“她有必要气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