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些就是我想做的选择。”
云安把胳膊肘撑在木栏杆上,双手捧着脸。
清风阵阵,带着花草香。
很舒服。
“我不是秋容老师,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选择哦。”
对云安来说,就算去除积秽后计秋容依旧选择现在的路走,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要做的只是去除积秽这件事而已。
计秋容顿了顿,侧过头看她。
女孩儿的脸上带着某种纯粹,哪怕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对陌生的人,整个人也表现出一种很放松的状态。
“走这条路,我能获得成功,能被更多人认可。”
计秋容说的是之前铲除那些寻常花卉的决定。
要是她用的都是少有人能维护好的珍贵花卉树木,那些声音也许就会停下。
她也能入更多上流人士的眼。
云安:“嗯嗯。”
“你特意来到这里,赶走那个东西,结果我还是要走那条路,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在计秋容的概念里,她这个选择等于让云安做了无用功。
“秋容老师,那是你的人生,你怎么选都可以呀。”
云安从来不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这是基本的礼貌。
计秋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是吗?”
云安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这么觉得,我啊,最棒了。”
所以她最爱自己啦。
计秋容很少听到这么直白的对自身的肯定。
她把目光转向外面的花田。
“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
只有在爱里面长大的孩子才会这么爱自己,才会如此自信地说出这句话。
大部分家庭的孩子,在语言和环境的打压下,敏/感,内向,怯懦,遇到任何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错。
哪怕自己是受害者。
比如她。
云安笑着看花。
“嗯。”
他们把她带来这个世界上,让她平安健康地长大,所以她才能去看这里的天空,这里的山川。
给了她最宝贵的生命的馈赠。
至于其他的,怎样都好。
反正她永远热烈地爱着自己,不需要别人的爱意来支撑也能很快乐。
人生宝贵,如一闪而逝的绚烂焰火,她舍不得浪费丝毫。
“喂,云安,下来帮忙,不许躲在上面偷懒!”
绸春的声音从花田那边传来。
“来啦!”
而且,现在的她身边还有一群很爱她的好朋友。
云安应着,和计秋容说了拜拜,跑下楼去。
“这个单子10万,你能拿到8万,怎么一点儿都不积极?居然偷偷跑上去看风景?”
绸春嘴里嘀咕着,云安笑眯眯地拿过工具。
“嗯嗯,我错啦。”
“……”
这歉道的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
花田旁边的房子里,姚珂卉看见计秋容下楼,忙迎了上去。
“老师。”
她心里有些忐忑,担心这些花还是逃不过被舍弃的命运。
不料,计秋容开口道:“带上其他人一起去帮忙。绸春是一个天才,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还要我催你们才知道去吗?”
姚珂卉愣了愣。
“好!我现在就把大家都叫来!”
半个小时后,花园里的所有人都去到了花田,刚到这里的颜蒙也被拉了过去。
颜蒙一开始还很不爽。
凭什么要他听一个小白脸指挥?
绸春并没有特别照顾谁或者针对谁,把每一块花田要做的改变咔咔一顿说。
颜蒙一开始还很不以为意,但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认真。
暮色中,漫山遍野的花海里站满了忙碌的人。
疏叶,剪枝,刨坑……
云安也在其中。
不过——
在别人忙的时候,她从剪下来的枝干上取了一朵好看的蓝色绣球,小心地护着跑到松羲面前。
松羲一看,伸手拿过绣球。
云安高兴地转身。
长长的黑发被再一次盘好,漂亮的绣球被稳稳地簪在其中。
“拍照拍照。”
松羲接过她的手机。
咔嚓。
夕阳余晖之中,她是最亮的那一束光。
云安看到照片后朝松羲竖起大拇指。
“好漂亮!”
她从来没拍到过这么好看的照片。
松羲看着她。
“嗯,很漂亮。”
花田面积很大,花也多。
云安看着被剪下来的那些花花草草,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计秋容,就去找了姚珂卉。
“珂卉姐姐,这些你们还要吗?我们可以带一些走吗?”
姚珂卉:“当然可以带走。”
“谢谢珂卉姐姐!”
云安愉快地跑到堆放它们的地方,把喜欢的都选了出来,很大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