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小黄,还知道说成语了,看来这几年普通话没有白学。”顾淮轩见车已经停了下来,脱下另一个拖鞋拿在手里,走上前拍了拍驾驶座的窗户,“开门。”
车窗缓缓降下,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就那么面对面对视着,顾淮轩还拿着拖鞋指了指威廉的脸,就差没有把枪拿出来往对方的身体上来一枪,过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接着主楼前的平地上响起了两道爽朗的笑声。
此时季新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甚至有种看傻子的感觉,他倒是不知道这两人关系已经好到能相互吐槽的程度了。
十分钟后,三人齐聚在主楼的大厅里。
“我让人给你煲了粥,你去餐厅喝一些。”顾淮轩一坐下就对着季新说道。
“不用,我不饿。”季新摇摇头拒绝道,即使胃里空空,他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行吧,饿了就直接过去。”顾淮轩道,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季新面前。
许是身体已经放松,之前被藏起的困意又冒了出来,季新坐在沙发上托着腮看着正在交谈的两人,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我之前就觉得你这个决定太冒险了,你还不信!”威廉捋了一把金色的长发,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
顾淮轩从茶几上倒了一杯红酒拿在手里轻柔的晃着,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都做好轰炸他们基地的准备了,你都没给我机会秀一手。”
威廉轻哼一声,余光扫了一眼一旁沙发上都快睡着的季新,对着顾淮轩吐槽道:“你瞒的可真严,连自己亲外甥都瞒着。瞧你这次把他吓得,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顾淮轩白了威廉一眼,叹了口气,站起身推了推季新的胳膊,小声的说道:“上楼去睡,别又感冒了。”
“嗯。”季新睁开有些迷茫的眼睛,眼中的疲惫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撑着沙发站起身向楼梯间走去。
即使感冒好了,到底是身体还没有缓过来,熬个夜累的跟个什么似的。
见季新消失在楼梯口,威廉这才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笑着夸奖道:“外甥力气真大,没想到这么久没见掏枪的动作还是那么快,我还想问他怎么认出我的呢。”
“去去去,少抬高自己的辈分,”顾淮轩翻了个白眼,“他感冒才好你少去打扰他。”
威廉深吸了一口手上的香烟对着顾淮轩吐出一个烟圈,然后抬手在空中挥了挥,白烟被挥得四散开来,随着他的动作烟灰掉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歪斜着身子没个正经的模样。
“你也就跟我死去的老爹称兄道弟两天……”
“那也是你长辈。”顾淮轩反驳道,从烟盒里也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这次重创了鹰帮,也把基地里的奸细揪了出来,也算是没白忙活。”
“嗯,不过到底是没有抓住鹰帮的黑桃,让他给跑了,那小子可是欠了我将近一亿,便宜他了。”威廉一想到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眼里全是厌恶的神色。
“这有什么,现在他名下的矿不是被你的人查收了吗,那点钱换几个矿多值啊。”顾淮轩斜眼瞥了威廉一眼,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
“你都这么说了,我拿那几个矿换你手中的钻石矿应该也可以吧。”威廉道。
顾淮轩嗤笑一声满脸的嫌弃,掸了掸手上的烟灰,道:“你好意思?”
F国谁不知道他名下的那个矿产是最大也是最好的的钻石矿,威廉刚到手的那几个小破矿他根本不看在眼里。
威廉一摊手,一脸无赖相,“跟你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说给不给吧?”
“不给,”顾淮轩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在威廉身侧站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操!”威廉笑骂了一句,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也站起身,瞪了顾淮轩一眼往大门处走了两步,然后脚步停下,想了想又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过去,“睡了,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顾淮轩见状嘴角一抽,盯着威廉的背影撇了撇嘴。
见到威廉的时候他25岁,那会威廉还是一个不受宠的正房嫡子。威廉下面还有四五个小妈生的弟弟,威廉的老爸怀特曾经明确在家庭聚会上说过F国的资产威廉不会分到半分。
顾淮轩那时候已经跟怀特在做生意了,所以对他们家的事也略有耳闻,当时听到合作伙伴对正妻所生的孩子是一种放养的教育也只是笑笑。
只是有一天,威廉拦住了他的车说要跟他做交易,他才正视起那个比他小三岁大学刚毕业的男孩。明明家里守着数座金山,却有孩子读大学的学费都是靠自己一笔一笔赚来的。当时看着威廉还带着稚气的脸和眼里那股不服输的劲,顾淮轩觉得父子相争应该是一出好戏,所以给威廉提供了一笔数量可观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