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半夜的跑出去，你姐姐怎么想？”原涵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今天晚上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回局里什么都知道了。”
“我……”何秋野双手抱胸，长舒一口气，不甘心道，“我就是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你是个警察，你冷静一点。”原涵压低了声音，“别吵醒你姐，她已经睡着了。”
何秋野想了想，觉得原涵说得对。
“对不起姐夫，一想到对方是陆海英，我就恨不得……”
“我跟你一样恨。”原涵道，“他这次必死无疑了，持枪、贩|毒、袭警。你跟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何秋野深呼吸了几次，“我回房间，明天一起回局里。”
原涵微微抬起下巴，“去吧。”
回到房间之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以前睡得很早，十点钟之前肯定睡着了，今天却失眠了。
何秋野的脑海里如同旧电影放映一般，投射着过去的种种画面。
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再想起，但是他就是怎么都忘不掉。
八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是他所有噩梦的来源——这个曾经伤害过他姐和他自己的男人，他就算是化为灰烬何秋野都能认出来。
他烦躁地打开了手机，给伍时琛发消息。
“陆海英被抓捕回去了，现在在局里。”
他不知道伍时琛现在有没有睡着，现在已经十二点钟了。
他不记得伍时琛有熬夜的习惯，无论有没有，过了那么多年，也早该变了。
直觉告诉何秋野，对方还没有睡觉。
他想得没错，伍时琛不一会儿就给他发来了回复：“你明天要回去审问他吗？”
“这事儿不归我管，队长不让我插手这起案子。”何秋野回复道，“不过我应该能跟他说两句话。”
伍时琛：“好。”
何秋野：“你现在还没有睡觉？”
伍时琛：“刚跟我妈联系过，睡不着。我把我俩的事情说给她听了。”
对方一直都是这么雷厉风行，何秋野没有感到奇怪。他能猜到，这几年来伍时琛跟他妈妈的关系应该不太好。
他一直在外面漂泊，肯定不是程颖所期望的。
“你妈妈很生气吗？”
“没有，认命了吧。”其实伍时琛看上去温文尔雅，并不像是那种会忤逆长辈的人。
但是他的身体里隐藏着一股蛮劲儿，他一直都在按着自己想象中的方式生活，任何人都无法制约他。
伍时琛从来没有怪过他妈妈把自己留在联盟十几年，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教的野孩子。
他也没怪过他妈妈掌控自己的人生，只要他做了不如她心意的事情，她就会一直劝伍时琛放弃。
他第一次怪她妈妈，是因为她和陆海英同流合污，黑了那场慈善演出，将机会留给他。
是，她是为了他。
是，她为伍时琛付出了不少。
但是伍时琛觉得自己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力，这样就不至于在事发之后被陆海英威胁。
紧接着，他妈让他牺牲何秋野，保全自己。
从那一刻开始，伍时琛就意识到了——他和他妈的关系越来越远了。
他感谢他妈妈为他做的一切，但是他始终做不到他妈妈说得那样，那么冷血、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始终以自己的利益为核心。
何秋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再过两年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
“嗯。”
“时间不早了，我也睡觉了，明天……你可以来接我下班。”
“好。”
何秋野放下了手机，慢慢地躺回到床上。
这一次，他睡得很快。
第67章 买房
何秋野被批准有和陆海英谈话几分钟的时间。
原涵的脸色不太好看，应该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和陆海英聊过了。
陆海英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眼窝下陷，整个人憔悴不堪。
看到他这副样子，何秋野心中没有多少快感，只有一片苍凉。
他以为自己看到陆海英的时候会忍不住给他一拳，哪怕吃个处分，但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他并没有这个欲望。
“八年前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准备高考，那是我被兰和大学开除之后的不知道第几天。”何秋野缓缓开口。“我从厨房里摸出了一把刀，想乘早上最早的一班火车，赶往C市，和你同归于尽。那是我想过的最快活的一种了解方式，不过我走出房间的时候打扰到了我的姐姐，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又回去睡觉了。”
陆海英抬头看着何秋野，视线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而是他左胸上的联盟勋章。
他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看见何秋野，面上似有不屑：“你都爬到了这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