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陆霆琛笑着吻了下顾暖的额头。“从前有个王子，他在海边落水，生命弥留之际，一只小美人鱼救了王子，并且爱上了王子。可是小美人鱼没有双腿，她不能像人类一样和王子生活在陆地上，于是小美人鱼跑回大海深处，让巫师帮助自己……”
顾暖眨着眼睛盯着陆霆琛，听得入迷。
“后来呢？”
“后来王子醒了，一个美丽的公主在经过海边的时候把还在昏迷的王子带走，王子以为救自己的人是公主，很高兴的和公主在一起了，很快两人宣布了婚讯。”
“可是，那小美人鱼怎么办！”顾暖有些着急，紧张的看着陆霆琛。
陆霆琛心口收紧的厉害，许久没有发出声音。“小美人鱼去找了大海巫师，巫师说我可以给你双腿，但是你要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你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而且……小美人鱼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以后她不能让王子爱上她，她就会变成泡沫，永远的消失在大海中。”
“那怎么办！”顾暖紧张的握紧陆霆琛的手腕，害怕的厉害。
她不想让小美人鱼死。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陆霆琛能看见顾暖眼眶中的晶莹。
“暖暖就没有想过，那个带走王子的公主，该怎么办吗？”陆霆琛苦涩的笑了一下，抱紧顾暖。“公主虽然只是捡走躺在海边的王子，也欺骗了王子，可她也是真的爱上王子了，如果小美人鱼不出现，王子和公主也可以很幸福的……”
“可是，那小美人鱼也很可怜，明明她那么爱王子，救了王子还为了王子忍受痛苦。”顾暖有些矛盾，又觉得陆霆琛说的没错。
“后来呢？”顾暖纠结结局。
“这个故事，还是没有结局好，暖暖希望王子爱上小美人鱼吗？”陆霆琛的心纠结在一起，他还在想留给自己一丝的侥幸。
“我希望王子爱上小美人鱼，小美人鱼不用变成泡沫，希望王子和小美人鱼在一起。”
顾暖最后的答案，还是选择了小美人鱼。
“我也希望公主好好的，去寻找属于她的王子。”
陆霆琛抱着顾暖的手慢慢松开，心口像是扎了把刀子不断的滴血。“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对公主很不公平吗？明明在王子不知道小美人鱼的时候，他是爱着公主的。”
“可是公主欺骗了王子啊……”
……
顾暖认为，公主欺骗了王子，她并不是救王子的那个人。
“阿琛，你不高兴了吗？”空气沉寂了很久，顾暖能感受到陆霆琛的身体越发僵硬。“公主还会遇见更好的王子。”
“可是公主只爱王子，除了王子谁都不行。”没有了王子，公主也会死的……
“那怎么办呢……”顾暖也纠结了。
如果王子不爱小美人鱼，小美人鱼也会死的。
“结局在我们每个人心里就好了，暖暖喜欢小美人鱼，那就让王子和小美人鱼在一起就好，其他人不用管……”
顾暖沉默了很久，握在陆霆琛怀里睡了过去。
那一晚，顾暖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一只小美人鱼，王子不爱她，她变成了泡沫。
“暖暖，原谅我自私……”夜深了，陆霆琛倚靠在床头看着顾暖。
原谅他自私，他就是那个把小王子捡回家的公主，只不过他捡的是个小傻子。
原谅他自私的想要困住小傻子，因为没有了小傻子，他会死的。
帮顾暖盖好被子，陆霆琛起身离开卧室。
躲在浴室抽了一盒烟，双手的手指发麻的厉害。
“咳咳！”肺部灼烧，胃里也翻江倒海。
苦涩的笑了一下，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不见得小傻子会选择原谅他。
他很清楚，现在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的，都是骗来的。
顾暖对他越好，他越觉得心慌。
“咳咳！”胃里再次涌出血腥气，虽然没有吐出来，可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半夜，顾暖迷糊糊的翻身，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想要靠近陆霆琛，可她找了许久，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琛！”猛地坐了起来，顾暖惊慌失措的跳下床。
阿琛呢？他去哪里了？
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阿琛……”
带着哭腔跑出卧室，顾暖在廊道里看到了微弱的火光，是客房位置的洗手间，透着忽明忽暗的烟火。
慢慢靠近，里面的烟草味极重，顾暖身体发麻的颤抖着，隔得很远就仿佛感受到了陆霆琛身上的那种凄凉。
“阿琛……”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的灯，顾暖惊恐的看着满地的烟头。
陆霆琛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眶泛红，透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