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个孩子,不是向来很能讨女孩子欢心吗?怎么这次搞不定了呢?”
“她好像不想太快。”
“那怎么能行,你一定要尽快套住她才行,最好赶快让她怀孕,给我们家生一个继承人。”看来老头子还始终没有忘记年轻时候的梦想,不过竟然想到了这么老套的办法,真不知道是童心未泯还是老不正经。
“御风,你怎么尽教儿子这些东西。”少言的欧阳妈妈总是在适当时候说话阻止丈夫的过激言语。
“你不知道,这小子没有长性,人家那么有名的作家怎么会没有男人追,到时候被别人抢走了就来不及了。”
欧阳飞在一边听着父亲的胡言乱语,没有接话。
“喂,你这小子,老爸在跟你说话。”
“我还不清楚以后会怎样,虽然现在在一起很开心,但是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变样。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他给老爸当头一瓢冷水。
“你这小子……唉,我真后悔小时候让你去练短跑,应该让你练长跑。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谁坚持到最后谁才是赢家。”欧阳飞眼看这些年儿子的善变,开始反思起自己当年的教育方式。
“小飞,我看过陈作家的小说。看样子她是一个有很丰富感情经历的人,对爱情的要求也很高。你要量力而行。”欧阳母亲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怎样才叫量力而行。
欧阳飞终于从饭桌上撤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是上大学之后才搬到这个城市的,过去有很多东西都丢掉了,如今只留下大学时候的东西和重要的物品。
他打开书柜的门,随便抽出个本子来,翻开看,全部是野生动物的图片。他上大学的时候对于自己的学科很沉迷,不但非常积极地完成课堂的题目,课后还会收集很多图片。他翻了几页影集,这是一个非洲动物的特辑,他当时是费了很大劲,打电话给国家地理杂志,给摄影师,才收集到这么多珍贵的相片。他那个时候满心想当一个动物学家,而现在怎么会还在这里做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呢?
他把这本影集放下,继续搜索他的书柜,忽然间碰到了一个很旧的本子。他手有些颤抖地抽出来,这本就是他高二时候拿到的一个不知名女孩子的日记。他翻开第一页,满纸的痛苦扑面而来:
“我从没想过,我们才开始不到半年的时间……或者说还没有正式开始,你就这样离开了我。
你当着她的面说你根本不爱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好像也跟着崩溃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硬撑着脸面说什么‘祝你们幸福’,我已经不明白,脸面对于我来讲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那样无情的表情,无情的话语。
我像一个游魂一样在这个城市漂流,这个世界即便不在夜晚也是黑暗的,我觉得天似乎已经压下来,压倒我头上,掐住我的气管,让我无法呼吸。
我没有哭,不知为什么没有哭出来。这样很好,免得大家发现。
我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平生第一次失眠。午夜四点的时候,我终于睡着了,还作了一个梦,我梦见她忽然来跟我说,其实你爱的人是我。这个梦太不真实,我很快觉察到,所以醒了。我睁着眼睛,浑身都很痛,等着外面的天渐渐亮起来,希望新的一天能让我好过一点。”
“今天朋友来了,我告诉了她关于你的事情,还倔强的坚持相信你是爱我的。但却找不到任何道理,来解释你那样做的原因。朋友告诉我要快点醒悟,我想,在她眼里,我一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后来她大概是拗不过我了,愿意相信我始终固执的坚持那句话。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女孩子得了白血病,在死前终于和一直相爱的同班同学聊了很多。她交给朋友一大包贺年卡,让她在自己死后每年都寄给男孩子一张。后来男孩子长大了,成家了,依然每年都会受到女孩子的贺卡,上面写着‘来自天国的祝福’,他儿子看到之后好奇的问,寄贺卡的人是谁,父亲抱起儿子,告诉她‘是爸爸最爱的人’。我听到最后一句,觉得自己堆积了这么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可是我不明白,我还活着,为什么要面对这样残忍的事情。”
欧阳飞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像每次一样,再也看不下去了。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哟读完过这本日记,如果认真读完,他或者能找到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答案,这个女孩子是谁?但他甚至没有试图去找过,又有什么用呢。但他为什么一直留着这本日记,他自己也有些不懂,他只是觉得,这里面载着一颗透彻的真心,他要好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