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梁姗天不亮就起来,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之后,瞥见放在餐桌上的那个保温盒。
李墨启做的糖醋排骨。
想到李墨启的手艺,梁姗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打开盒盖。然而在碰上保温盒的那一瞬,她又把盒子推远了些。
还是扔掉吧。
毕竟,他们都分手了。
她对李墨启并无愧疚,当初在一起时,她说过并不想进一步,李墨启答应了。这些年她努力做好一个女朋友,陪李墨启约会,给他抱给他亲,在李墨启生病时陪他去医院。可她再怎么努力,也左右不了自己的感情。
她并不喜欢李墨启,对他更多的是朋友之间的熟悉。
与其耽误他,不如分开。
她拎着保温盒下楼,扔进拉提桶,一抬眼,看见眼前的景色,眼睛顿时一亮。
今天是元旦,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这雪下的也猛,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来,地上已经积了一层一指厚的积雪。
白色雪景中,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格外煞风景。
沈卿译还坐在长椅上,他将大衣的帽子掀起,盖在头顶,身子微微蜷缩着,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低头欣赏雪景。
黑色大衣上也堆了一层雪,他肩上也积着格外厚的雪,伸出来的那双皮靴上,也盖了一堆雪。
她准备出门的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心中五味杂陈,畏惧酸涩还夹杂着心疼。
以沈卿译的性格,估计是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下雪的晚上都会降温,她房间里开了暖气,尚被冻醒了两次,更别提沈卿译这样,孤身在雪地里坐了这么久。
她忍不住想,为什么他一定要这么执着呢?
虽说沈卿译并非良善之辈,可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孩儿啊,不值得沈卿译惦记这么多年。
梁姗轻轻摇了摇头,回家拿了一把伞,又换了雪地靴,戴上厚厚的棉手套,出门前想了想,还围了一条大围巾。
妈妈死后没人管她,她已经习惯照顾好自己。
路过长椅边时,沈卿译叫住她:“三三。”
听他声音,梁姗皱眉。
这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嗓子被粗砂碾过。
他叫完,打了个喷嚏:“阿嚏!”
梁姗撑伞转身,看清沈卿译脸庞的那一刻,她心里没来由有些生气。
男人唇色泛着乌青,脸色也是苍白中透着青色,然而双颊却带了股淡粉色。一双清冷眼眸也沁着水汽,无端生出几分媚.色。
梁姗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带着火气道:“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他像是听不懂,没脸没皮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插在兜里的手抽出来,拍了拍肩上的雪,脚也抖了抖,将鞋面上的雪抖去,帽子倒是没摘,仍旧用那样粗哑的声音问她:“你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梁姗吼他,“你走开!不要再在这里了!”
她吼完,瞥见沈卿译毫无反应的脸色,更生气了,扭头,气鼓鼓的往前走。
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兜里拿出随身带着的暖宝宝,又往回走了几步,正好停在沈卿译身前。
沈卿译冲她微微笑。
她在伞下,全副武装,感受不到冬天的冷。而他在伞外,雪落在他帽子、肩头,有几片调皮的雪花,会顺着脖子溜进去。
梁姗把暖宝宝塞进他口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塞完,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然而走到小区门口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就见雪地中央,站着一个黑衣人。
他跟踪她。
梁姗不再和他多费唇舌,出小区后,走小路,七拐八拐的,闪进一个小巷子时,她拔腿就跑,不知道跑了多远,回头一看。
好家伙!
这人还跟着她!
梁姗简直想爆.粗口,别跟着她了好不好!
她心一横,最终放弃了。
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干脆当做没有沈卿译这个小尾巴,直接进了一家心理诊所。
和前台的小姐姐打了招呼之后,梁姗上二楼。
林医生正埋头写病历,先是听见三声敲门声,然后门推开,梁姗进来,直言道:“我前一段时间失忆了。”
林医生了然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见梁姗走到窗边,探头冲底下看。
“看什么呢?”他问。
梁姗说:“在看那个人。”
小巷子里,沈卿译还站在那儿。
他身影如一道挺拔的松竹,皎皎立于漫天大雪之中,仰头看向二楼那扇窗。
梁姗把窗帘拉上,阻隔了他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快完结了,我思路就特别清晰,然而写出来就觉得……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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