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没注意。
景黎南微微眯起眼眸似乎是在回忆,他好像还十分认真地回想了几秒,而后淡淡地说:也许是有的吧,但我当时急着救人,可能忘记帮你捡起来了,抱歉。
你……
沈言渺根本没能从他的话里听出半点愧疚,她气恼地瞪了面前的人很久,最后还是只能竭力让自己冷静,牵强地扯出一抹假笑:那能不能麻烦借用一下景先生的手机,我现在至少应该给家人报个平安,顺便让他们还钱给你。
沈言渺记得很清楚,她在晕倒之前接到了靳承寒的电话,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依照那男人的性子,估计快把伦敦城都翻个底儿朝天了。
重要的是,她必须得告诉他,她没事,她很好,不然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儿,刚才那个梦里靳承寒说的话,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对不起啊,可能要让沈小姐失望了。
景黎南依然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抱歉,眉眼间却丝毫看不出半点儿真诚: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静,没有用手机的习惯。
你是山顶洞人吗?
沈言渺差一点就将靳承寒曾经用在她身上的形容脱口而出,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又试探性地问:那座机呢?
就算没有手机,那座极总是有的吧,否则他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
却不料。
景黎南连片刻思考都没有,就立即摊了摊手,神色似水地回答:也没有。
……
沈言渺无声地动了动唇瓣,她明显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被人耍得团团转,但最让人糟心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图。
没有手机,甚至就连座机都没有。
好,很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
沈言渺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跟他好声好气地说下去,她拢了拢身上米白色的大衣,小心地将被纱布包裹的左手藏进口袋: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所有的费用您请放心,我回家之后会一分不少地派人送来的。
沈言渺落落大方地说完,就抬腿往门口走去,景黎南似乎也并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朝着堆满书籍的书桌走去。
这是一幢两层的复古式小洋楼
沈言渺一路迫不及待地踩着地毯下了楼,她现在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那就是问好心人借个手机打给靳承寒。
她想好了要怎么去面对靳承寒担心焦急的指责,也想好了要怎么解释遇到景黎南的事情,甚至连怎么装可怜博同情,好让靳承寒不那么生气的办法她都有认真去想。
却唯独没想过,自己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高高大大的椰树层层叠叠地遮挡在面前,就像是一道天然的路障,一言不发地挡去她所有前路。
沈言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茫然无措地抬眸朝四周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暗沉无垠的海平面。
难怪景黎南方才对于她要走的事情没有半点异议,她现在连自己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更遑论怎么走得出这一方被大海孤立包围的岛礁。
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毫无防备,她到底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又陷入了什么样的谋求算计。
沈言渺半点儿没有犹豫就重新往楼上跑去,她俏丽的脸颊上慌张气恼得很明显,用力推开半闭着的房门,冷声质问: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非法拘禁吗?
第445章 你说你受人所命
沈小姐如果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景黎南不轻不重地淡淡开口,他一双眸光始终落在面前翻开的书本上,仿佛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去抬头,只不清不楚地说:我不过也是受人所命,替人办事而已。
什么人,什么事?
沈言渺满脸认真且严肃地走向他面前,她就这么直直地望着那一张脸,没有半点闪躲,口吻接近确定地反问道:或许景先生从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吧,你不是什么伦敦大学的交换生,更不是无缘无故碰巧出现在香林公园,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谎言吧?
沈言渺对于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面前这个不苟言笑、少言寡语的男人,跟最初在公园里那个温和轻浮的人相差太多。
如果说面前这个景黎南才是真实的景黎南,那么,他最开始的模样就是有意为之,刻意扮演出她生命里举足轻重的那个人。
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面前,看她措手不及。
还有她昏迷,她真的只是普通的昏迷吗?
她怎么不知道,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我的确是医学研究生,但与伦敦大学无关。
景黎南还是没有看她一眼,他也没有着急去反驳她的话,只是微微偏了偏脸颊,错开她身影遮住的方向,重新将自己晒进即将湮没的斜阳里:那个公园我每天都会去,至于名字,从我记事以来,老师就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