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进正门,沿路种着许多沈言渺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名贵树木,看着车窗外迅速闪过的景致,沈言渺禁不住小声咕哝:“住在这么大的地方,不会太冷清吗?”
在她的观念里家就是家,房子就是房子。
只要有自己爱的人在身边,再简陋的房子都可以是家。
但是豪华到极致的房子却不一定就是家。
而且,这地方豪华到有些没有人情味儿。
就像走进了某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第一眼会很惊艳,但是绝对不会想着长留下来。
“不会冷清。”
语气没什么起伏地接过她的话,靳承寒眼底布满阴霾,紧绷的下颌不知道在压抑着什么,随后漠然开口:“只会让人绝望!”
看不到一点希望的绝望。
沈言渺被他的话深深震愕,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靳承寒似乎很不愿意回到这里,也很不愿意见到靳父。
虽然早知道靳承寒跟靳家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对盘,却没想到对自己的父亲也一样毫无感情可言。
“你还好吗?”沈言渺忍不住有些担忧。
闻言,靳承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警告:“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都别管,也别多话。”
不论发生什么。
所以可能会发生什么?
这场景怎么有点像谜团重重的谍战片?
沈言渺突然有点好奇吴妈给她的包裹,悄悄扯开一点包装,结果却令她大惊失色。
是几支伤药。
而那伤药她几天前才刚刚用过。
靳承寒回老宅要伤药干什么?
吴妈是不是装错东西了?
沈言渺还来不及消化震惊,车子已经缓缓停在了主宅前,造型别致的喷泉上方水柱喷涌,水花四溅。
“少爷好,少奶奶好!”
一众佣人整齐的排成两队,弯腰问好,声势浩大。
靳承寒长腿一迈就下车,脸上毫无波澜,大概早就习惯了这样高规格的待遇。
竭力抑制住心里的不自在,沈言渺牵强地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紧紧随在他身后。
刚要走到门口,年过半百的方管家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禀报:“少爷,老爷临时改了行程,先去了宗祠,所以还请您在这里等候片刻。”
靳父先去了宗祠,作为靳家唯一的长子,靳承寒难道不用去祭祖吗?
沈言渺突然有些看不明白,问道:“那父亲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大概五六个小时”,方管家不确定地道。
话音刚落,靳承寒一脚踹上身旁的古董花瓶,哐当一声,上好的青花瓷碎成满地的垃圾,他怒不可遏地吼:“滚,都给我滚!”
每次都是这样,下马威这一套老头子总是使不厌!
六个小时,老头子这哪里是去祭祖?
他不过是在享受着他的权威,作为父亲的权威,作为靳家掌门人的权威。
沈言渺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了,倒是一群佣人只是应声默默退下,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第35章 收起你的好奇心
偌大的客厅霎时间冷冷清清,散发着一派死寂的阴郁气息。
“也许父亲只是”
沈言渺试图安慰他,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靳承寒冷冷打断:“老头子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用不着你替他找借口。”
“”
沈言渺语结。
其实说起来也有些讽刺。
身为靳家的少夫人,她其实从未见过靳父其人,即使是在她和靳承寒领证结婚的时候。
而靳承寒,从来不会提起靳父相关,所以她对靳父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财经报纸上刊登的层面。
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一手创造了靳家财团,三十多岁时曾经商业联姻娶了戚风产业的千金,也就是靳承寒的母亲,戚纾蓝。
不过,时至今日,戚风产业早就归在墨氏麾下,不复存在,就连戚纾蓝也在多年前就早早离世。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靳承寒跟她一样,都是没有母亲的半个孤儿。
孤儿向来都可怜,从来没有例外!
思忖再三,沈言渺还是小声地解释:“我没想为谁找借口,我只是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不疼孩子的,即便靳父感觉像是冷漠了些。
“呵!”
靳承寒蓦地勾唇冷笑,墨黑色的眸子牢牢望向她的眼睛,眼里闪着的是恨意:“一个亲手逼死自己结发妻子的人,你还指望他能有多仁慈!”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眼底的怒火几乎一触即发。
沈言渺除了满脸错愕再摆不出别的表情:“这是什什么意思?”
全天下谁人不知靳父半生未再娶妻,是因为对亡妻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