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医生离开以后,病房里一下子又沉默下来。
靳湛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晦暗的眸中掺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手给我看看。”
“我都说了没什么事,你能不能别”
她话音未落,手已经被人一把捉了上去。
他近乎粗暴的撩开她的袖子,看着她手上红了一片的伤,脸色愈发冷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做个饭把自己伤成这样,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
叶寒烟险些气得呕血,刚才是谁慢悠悠吃了半天
“是谁说这样不能做饭”
“”
“刀子嘴豆腐心,言不由衷,你什么时候能改改”
“”
“是不是那老头不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的手也不打算上药了”
“”
几次她都没有开口,靳湛北冷冷睨了她一眼,“说话”
叶寒烟又是委屈又是愠怒,“你让我说什么”
妈的,早知道做个饭弄出这么多事,她死都不会做的现在搞得好像她有多爱他,有多贤妻良母一样
靳湛北收回视线,不由分说拆开药膏,“你现在手上脚上都是伤,要是我不回去,你打算怎么办”他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给她上药,漆黑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心疼,又隐隐窜动着某种怒火。
她不由讽刺,“你觉得你回去了,对我有什么帮助”难道她的伤就能好了
“洗澡。”
“去、死”
叶寒烟半响才反应过来,咬着牙挤了两个字出来。
她冷冷盯着他,气得直喘粗气,“就你这样,我怕我的手脚还没好,你就病危猝死了”
靳湛北不以为意,一边专注地给她上药,一边低声开口:“我命硬,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他让张特助去办了出院手续,医生劝了很久都以失败告终,纷纷把目光投向叶寒烟。可她也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不吭一声。
所有人都觉得她冷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除非她每天待在医院,否则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上车的时候,张特助尴尬了,不知道是该抱她还是怎么的,要是抱她,少爷肯定生气,可要是不抱她,也不知道寒烟小姐能不能自个儿上去
正在他犹豫之间,靳湛北已经抱着叶寒烟上车了。
张特助顿时目瞪口呆,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少爷碰上叶小姐,再重的伤也会没事。
车上,张特助汇报叶优然的情况,已经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接下来只是判多久的区别。
“明天我会去这起案子的负责人那里走动一下,单杀人未遂和故意伤害罪就够她受了。”
叶寒烟以为叶优然和方淑媛得到报应之后她起码会有些痛快,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完全没有,那些事情根本不是罪魁祸首受到惩罚就能挽回的
靳湛北看着她怔忪的眸色,示意张特助停下来,“怎么,不高兴”
“没什么好高兴的。”
如果杀了叶优然和方淑媛可以让母亲长寿安康、让爷爷起死回生,她一定会做。可是显然不能,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做什么都没有用。
叶寒烟垂眸笑了笑,“张特助,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张特助沉默着想了想,道:“北城那边一个电话亭。我们窃听了方淑媛的电话,在她跟方淑媛通电话的时候,我们定位了她的位置。”
“她们说什么了”
“叶优然跟方淑媛哭诉,方淑媛把她狠狠骂了一顿,不想听她的解释,怪她连累自己。”
叶寒烟脸上露出几丝讽刺,“果然不愧是方淑媛,虎毒不食子,她倒是够狠心也够自私。”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叶寒烟头疼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果不其然,接起来就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我刚才问你有没有事,是谁信誓旦旦跟我保证没事的你就差被她捅了还没事”
“我最后不是真的没事儿吗”
“所以瘸了一条腿的人是谁”
“”
叶寒烟委屈的撇撇嘴,故作忧伤的长叹一声,“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就这样对我敢情你的温柔似水都只给莫辰衍一个人”
半夏气笑了,“靳湛北伤得怎么样”
果然,关心靳湛北都不关心她。
叶寒烟轻哼一声,“没什么事,出院了。”
“受了那样的伤还直接出院,他是有多怕你跟人跑了还是你做什么事让人不安了”
“没有啊,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
就是一直这样才可怕啊,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么久,始终都是那副若即若离的死样子,还时不时勾搭个男人,大概不把那七年受的讨回来,她都不会甘心了。
半夏揉着眉心叹了口气,“方淑媛的事不用你操心了,就算我大着肚子,那也比你们俩一个受伤一个残废的强,起码我们家老公还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