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为她请什么心里医生。
因为怕那样做会触及梦梦的自尊。
他不想让她以为,自己认定她是病人。
更因为,
他骨子里并不讨厌这个女人突发的洁癖。
梦梦你知道么?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话。
我真的希望你会一直这样洁癖下去!
因为这样的话,
除了我,
或许,
你就再也不愿意碰触其他的男人了!
可是――
――――
很快,宫祈做的食物,梦梦都能很好的吃进去,
并且也不用在厨房监视他是否注意清洁。
偶尔他们握手,梦梦也没有任何反感的举动。
梦梦的身体在迅速好转。
无论生理还是心里。
很快,她又和曾经一样,没有过分的苛求身边的东西要消毒。
每天躺在客厅里的斜倚上看着落地窗外。
古旧的街巷,时而人声鼎沸,时而寂寥衰落。
宫祈也亦如从前,吵闹的陪在梦梦身边。
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不是完全听得懂的话。
时不时的会冲着陌生女孩打来的电话大吼。
或者和某个男性朋友大谈足球。
他还是那样的好动,开朗,阳光。
纨绔不羁。
让梦梦感觉,时光很美好。
可是时光早已腐烂生蛆。
她只是在孩子面前,演绎快乐和安逸。
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
宫洛还是没有出现。
似乎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出现在她身边了。
这一别,
会是第二个十年么?
或者是。
永远?
他的伤,好了么?
梦梦对宫洛的思念与日俱增!
却只能压在心里,不敢让宫祈知道。
更不敢问他要宫洛的联系方式。
孩子的心最脆弱,当她还是孩子的时候,体会过――
看着阳光下笑容清澈的宫祈。
他的眉眼和宫洛真的很相像。
她真的太想念宫洛了!
怎么办呢?
年关将至,宫祈问梦梦。
“回不回老家看父母?”
梦梦思考许久淡淡的点头:“还是回去一趟吧!”
回国的第六十天,天空又一次下起了雪。
黑色的土地顷刻之间洁白无瑕。
梦梦决定在这一天出门。踩着上帝的眼泪,她的心里比较不会纠结。
干净嘛――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主动要出门,她说,想为家人选几样礼物。
身后的宫祈执意要同行。
“梦梦,你的洁癖症才刚刚好转,我不放心你自己。”
梦梦微笑:“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宫祈万分不愿,却依旧点头同意,因为他允诺过梦梦,这里,她拥有绝对的自由!
他不是宫洛,他不愿意也不忍心困住这个女子。
“那好吧!你出门小心点,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恩!”
“还有!记得回来给我买冰淇淋!”
“这么冷的天,你就不怕胃不舒服么?”
宫祈挑眉:“我这么年轻又健壮,才不怕呢!”
梦梦轻戳宫祈的鼻尖:“你啊你!那好吧!在家乖乖等我哦!”
说罢转身:“记得晚饭炖点甜汤,吃冰淇淋前先暖一下胃比较好!”
“梦梦!”宫祈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
他递给梦梦一副洁白的手套:“带着吧,第一次出门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话,或许它能帮助你克制一下。”
梦梦感激的接过手套,摸了摸宫祈的额发:“臭小子,心思蛮细腻的嘛!乖乖在家等我哦!拜拜!”
女人出门。
男孩守望。
梦梦,我等你哟!
梦梦,如果人生就在你我之间。
那该有多好!
――――
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梦梦的情绪逐渐低落。
想到之前和宫洛在一起,她万般不愿意和雪这种洁净的东西有任何瓜葛。
如今,似乎没有它,自己寸步都难行。
世事多变啊――
“请问――是白・梦梦小姐么?”忽然,梦梦的身后出现一个声音。
转头看去。
她的面前出现一张记忆深处,盛气凌人的脸!
立刻吓得后退半步!她差点就尖叫出来!
“你!”
是宫洛的母亲!
上帝,她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神采奕奕。
眉宇间英气流转,似霞光万丈。
灼灼的目光毫无任何刻意便穿透了梦梦的身体。
尽管,她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友好了,但是与生俱来的凌驾气质,还是吓着了这个女生。
“你别紧张,我只是来找你聊天的,我姓罗,你就叫我罗阿姨吧!”
梦梦的头皮都炸了!卷着舌头吞吐了好久才发出类似人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