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镌白也直接:“我不接受。”
岑眠也倔。
“你要不接受,我就不带他回来了。”
“程珩一工作也挺忙的。”
她才不想给程珩一找气受,还大费周折白跑一趟。
从一开始,岑虞就在旁边默默听着,始终不发表意见,在这个时候才出声道:“换谁你爸都不喜欢。”
“你别管他,安安心心把人带回来。”
有了岑虞的话,岑眠放心多了。
毕竟这个家里,岑虞的地位才是最高的,沈镌白说了不算。
挂了电话,沈家的客厅里。
沈镌白扔了手机,脸上的表情阴沉沉。
“她现在就开始帮着外人了!”
岑虞觉得好笑:“那你想怎么样,要她一辈子留在家里陪你?”
“不要。”
沈镌白懒得再管岑眠的事情,从茶几上拿起眼药水,例行公事,要给岑虞滴眼睛。
“你陪我就够了。”
岑虞自然而然在他腿上躺下,睁着眼睛。
清凉的药水落进眼里。
她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周末的时候,岑眠和程珩一回了南临。
程珩一给岑眠的父母准备的礼物,不算贵重,但很用心。
白溪塘产的绿茶。
沈平山在老屋的后头开了一块地,种了半亩绿茶,每年就只种出两小罐。
从白溪塘离开时,沈平山给程珩一装了一罐,说是喝了清火。
程珩一自己没喝,拿出来送给了岑眠父母。
送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岑眠积极,说这是程珩一家里自己种的。
岑虞也配合,使唤沈镌白泡茶。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沈镌白,也就只有岑虞使唤得动他。
沈镌白沉默寡言,默默泡茶。
茶泡好了,只有一杯,凉了一会儿后,他端给岑虞。
“小心烫。”
岑虞抿一口茶,颇为捧场,一个劲说茶香。
“不过也得是你爸泡得好。”
哄得沈镌白高兴了,才给岑眠和程珩一也泡了茶。
吃饭前,程珩一给岑虞复查了眼睛。
只有这段时间,沈镌白的态度是和缓的。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又板着个脸。
岑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使得场面不至于太冷。
程珩一的行为举止都很得体,斯文礼貌,也不会让岑虞的话掉到地上。
岑虞聊到兴头儿上,忍不住感慨:“好像不久前,你们还是小孩子,那么点儿大去上学,转眼就长大了。”
她笑:“多好啊,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沈镌白切牛排的刀磨擦了一下瓷盘。
岑虞抬眸,瞥他一眼,悠悠地说:“跟我和你爸一样,是吧。”
她的语气在最后两个字微微加重了一些。
只有沈镌白听得出其中的区别。
他终于松了口。
“是挺好。”
岑眠默默吃饭,侧过头偷偷看程珩一,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程珩一和她对视。唇角也轻轻勾起。
岑眠余光瞧见了岑眠的小动作,胳膊肘拐到天边去了,一点不知道矜持。
“眠眠,你呢,工作上现在有什么计划吗?”岑虞把话题扯到她头上。
“……”岑眠埋头吃饭,没吭声。
岑虞说她:“别整天过得浑浑噩噩的。”
“才没有浑浑噩噩。”岑眠嘟囔。
“我打算以后当老师。”
闻言,岑虞认真看她,倒是难得听她那么明确的说自己要做什么。
“那你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岑眠:“上个月考了教师资格证的笔试,我过了。”
程珩一也是才知道,讶异地望向她,没想到她不声不响,做了件大事。
岑眠的目光和她对上,眉眼上扬,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鼻子翘上了天。
“挺好。”听到岑眠起码有正儿八经的行动,岑虞放下心来。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起沈镌白:“你公司最近不是在跟北京一家私立学校合作,开展游戏教育吗?要不让眠眠去学校里旁听学习。”
岑眠:“可是我证还没考下来呢,还得等明年的面试。”
岑虞:“旁听要什么证,你提前先感受感受上课的氛围也好嘛。”
岑眠想了想,觉得也对,点头同意:“好吧。”
岑虞的要求,沈镌白一向执行很快,很快就给岑眠联系好了人,安排了下去。
吃过饭,他们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
到了程珩一该告辞的时间点。
岑虞留他住下,反正有多余的客房。
沈镌白没吭声。
岑眠跟着撺掇,把程珩一留在了家里。
因为岑虞以前眼睛失明,上下楼不方便,所以岑虞和沈镌白住一楼。
岑虞现在习惯早睡,八点过了,沈镌白陪她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