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孩子。”辛夷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就相信她,不怕她背后却毁了你的药,将你彻底送向死亡的谷底?”
“你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我相信她,所以将药交由她处理。即便约定有变,当初说好要给你的银两我仍旧会给。”微生敛冷冷看着他,“但你现在却在贬低她?”
辛夷哈哈大笑,拄着拐杖的肩膀疯狂抖动着。
他的笑声带着冷意贯穿在这林木间,“我能有什么意思呢,那只不过是我师弟好心捡回去的东西,而且是个擅于用谎言和假象迷惑他人的女人。”
“若不是我还仅剩一丝良知,就不会在此处告知你这些了。”
辛夷的话语更像是不可理喻的谎言,至少微生敛并不相信他此刻说出来的话,而且他提及李幼如时总是毫不掩饰带着些许敌意。
微生敛道:“我很清楚阿游是什么人,银两我会命人送上门,你那些话语我再也不想听到。”
“阿游,对,那孩子现在叫这个名字呢。”辛夷斜眼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少年,淡淡道:“你喜欢她,但是她将你视作一个复仇的工具罢了,年少轻狂做错事无所谓,不要一错再错才是。”
“我同她何时有过这般深仇,你最好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微生敛的脚步一顿,他此刻终于怒火发作,眼神如刀剑刺向辛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辛夷缓缓也转向他的方向,“多说无益,既然我说的话你全然不信,那么你就去问你相信的人,只是到时你只怕会感谢我今日说的这些话。”
他拄着拐杖缓步走向路的另一头,徒留下微生敛像是喉咙间堵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每次吞咽是都会被牵动软肉割伤。
那个人知道阿游不愿意暴露的秘密吗?若是他一直拿着这个理由要挟她怎么办,微生敛紧皱着眉头,他看向手中放置耳珠的首饰盒子。
打开盒子,耳珠在里头静静独自耀眼,火纹的光泽一闪而过。
若有人以此为由逼迫她做不想做,那么就由自己来杀了这个人。
微生敛将盒子啪一声合上,却也仿佛开启了一个更大的更隐秘的,本不该被开启的盒子。
以至于此刻他的感觉恍惚又清醒,连这段路如何走完了都没有意识到,微生敛已经看到了那处木屋。
他迫不及待地小跑向木屋,想要见到令自己能够安心的人。
微生敛想到了她的笑容,便将一切都抛掷脑后,不自觉也露出笑意:“阿游!”
可是他进门所见的瞬间却仿佛血液凝滞,脸上血色变得苍白。
李幼如口吐鲜血昏倒在地,而胸口处有处扩大的血迹,而脚边却掉落着一柄染血的匕首。
“阿游!!”
“不要死,你不要死!”
微生敛慌乱之余看到了李幼如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的呼吸,立刻将人带到了里屋床上,他顾不得那些礼节,将胸口处的大半衣领直接撕开,入目的是数道刀口在胸前处留下的血洞。
即便伤口都并不深,可是确实都伤在了致命处。
究竟是何人对她下的手!皇室那些人?宁国公府的人?还是那些盯上自己却不能除之后快的人?
但伤口却已经撒过了止血的药粉,也有纱布抑制住伤口,若是刺杀的人为何要做这些。
微生敛不愿再去细想,他此刻只想先将人救活。
“果然如我所料,她还是做了这样的事情。”门口处却猛然传来一阵沧桑不已的声音。
微生敛怒瞪着他,“是你派人做的?!”
辛夷淡淡将一瓶白瓷小罐丢向他,“这里头的药喂给她,噬魂草是毒草,她吃完很快就会转醒。”
“不吃也随你,反正大概躺上三四天也能醒。”
微生敛闻过药的气味,是股淡淡的青草味。确认没有怪异才将药嚼碎了渡进李幼如口中,血腥气一点点将人的理智吞没,而微生敛看着吃下药的李幼如面色逐渐好转才冷静下来。
辛夷将桌上一处血迹斑斑的药瓶拿起,见微生敛紧盯着他手中的东西,便淡淡道:“你运气的确不错,药引倒是取得很成功。”
他多少也想过李幼如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若是同自己师弟一般一根筋的人,即便自己出手干扰也无济于事。
当年的师弟求之不得的事情,他的衣钵传人却做到了。
他已经猜到她不会将药引之事同微生敛说,只是没想到她还是被微生敛撞见了最糟糕的模样。
“那是…药引?”微生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药,“噬魂草的制药究竟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