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幼如先行一步避开:“我还有事要忙,都已经躺了两天了。”
“况且我自己就是大夫,现在毒性已经不致命了,我只要按时再吃药就行。”
时间急迫没有空闲能让她再慢悠悠地躺在床榻上修养身心,最好在下次进深山前能够找到线索。
但微生敛却脸色一沉,“不行,什么事我不能替你做?”
“别这样看着我,依照我的性子不重要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做吗。”
虽然他们之间争执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李幼如胜出,剩下的微生敛则欲言又止的瞧着她。
回到房屋里的李幼如独自将药换好后便活动身骨,用力一推将柜子移开,柜子底下有个暗格,打开里头便藏放着老者这么多年以来的研究成果。
整理成册的医术典籍都无比珍贵,绝大多数都是他亲自去试药感知出来的结果。
她仔细将每本医术每一页都翻了一遍,扫过那些熟悉的字体,过往学医的记忆也涌上来。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无所获的结果。
那些留下的医术典籍的确都在,可老者身前与人来往的信件却消失不见了。最坏的猜测是他将信件都一把火烧掉了,可是李幼如却并不认为老者会做这样的事情。
没有信件的话,想要知道内容就必须要去找老者曾经说过的神医师兄吧,可那位神医传闻也是行踪不定。
可现下阿敛那边应当没有那么富余的时间去等。
有些沮丧的李幼如在房屋里呆坐半天才起身走出屋子,外头艳阳高照,而院子里的微生敛正在晾晒衣服。
少年听到她走出门来便立刻回首问:“怎么了?”
看着他的双目,李幼如语气一顿,“…没什么事,只是跟你说下明日我要出门去山上一趟。我会早去早回的。”
微生敛却语气严肃道:“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更何况是去山上,你大病初愈便这么闲不住?”
“我是真有要事。”李幼如也很正经回答。
“那你说说。”
“是我恩人的忌日,我是必须要去他坟前祭拜的。”
她按照老者的要求,不要供奉任何瓜果香烛,如果非要带什么来的话,带上他最喜欢的酒来陪他说会话就行。
微生敛眼见拦不住便说要陪她一同去,可是李幼如却婉拒了。
“明日应当有人会与我一同去,到时候阿敛你就看好家,我很快便回来的。”
而被拒绝的微生敛很是郁闷,被李幼如忽近忽远的态度弄得心神不宁,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以至于刘子峻来到木屋前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微生敛那张很是臭的脸色,少年盯着他的目光仿佛充满了怨念。
李幼如带上一壶老者最喜欢的百花酿便准备出发,直接无视了微生敛那不甘心的目光。
而刘子峻却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新鲜玩法,没有敢多问也当没看见微生敛的脸色,待到同李幼如一块出发有一段路后才出声。
刘子峻说:“你还真的留他在木屋里住了。”
李幼如嗯了一声,“反正也不会久住。”
“瞧你说的话,难不成你们有意一块搬来镇子里住?”
“怎么可能。”李幼如当他一早上便异想天开,当阿敛解决了病症的问题,他们之间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刘子峻瞧了她一眼,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可我看那个少年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又如何呢,此事从来不是依照一人意愿能够达成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情,不过对我而言倒没什么差别,毕竟我也不看好那小子。”刘子峻还有一句话在喉间徘徊数次,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总觉得那个叫做少年并不会那么简单就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但若真有那时候,他也会选择帮助李幼如,毕竟自己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外来的混小子就将老友唯一的牵挂给出去。
忍冬的坟墓建在山崖边,那儿是他还活着时便确定的长眠之地,在那儿能远眺到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最终没有违背他的遗愿下葬了。
李幼如拿出手帕将墓碑细细擦干净,上面刻着的老者名讳。她又想起了老者为她取名的时候,到时候自己会在萤卓哪儿山头上埋葬呢。
“百花酿啊,这酒可是我这老友最喜欢的。”
刘子峻拔开酒塞深深一闻,同样有万千感慨涌上心头,见此酒便如同见到老友。如今有再多的见闻与忧愁都已经无处能与人说了,那个把酒言欢的酒伴已经长眠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