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答:“是我不愿见她。”
“但我若知晓她后面的命运,也许就不会错失最好帮她的机会了。”
他虽然在那个国家有个落脚处,可是很快便启程逃离般离开那片土地,直至几年后才因为师兄来信传唤才重新回到了那儿。
“我的师兄医术比我高明许多,是承接师父神医衣钵的最好传人,但若是连他都不能够解决的,我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老者缓缓道出后面的故事,见到师兄之后,对方便将他带到了王宫之中,原来那个得了不治之症的是当年那个姑娘。
公主怀着孕却瘦得脱形,眼眶深凹,只有眼睛和笑容还如同往日般洋溢着笑意,可任谁都能看出她早已时日无多。
游医不敢与她相认,只能尽心为她治病,可是病症却丝毫没有减轻。最终还未找到治愈的法子,公主在生下孩子后便撒手人寰,后面据说连孩子都没能留住。
“我很后悔我的无能,而在那之后我便继续周游列国,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病症的解决办法。但如今这样的身体,我也不知道能够再活几年。”老者当时身体已经不甚康健,常年试药且多数尝的都是毒药,早已将他的躯体掏空。
李幼如当时没有问他是否找到了方法,而后来的日子他也并没有将这个事情再度同李幼如提及,只是临终前交代她,救不得便放下。
或许是没有找到,而轮到了李幼如自己,却依旧身陷于相似的事情之中。微生敛的病症她闻所未闻,说要找的药草也同样不知情。
她很害怕同样的结局会出现。
连手指攀在岩峰中划出鲜血都没有意识到,直至手掌中的血液从伤口之中流至手腕猩红一片刺得醒目,才发觉自己已经双手手掌伤痕累累。
好不容易攀上岩壁上端,这儿却散发出阵阵冷意,连李幼如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而再往前走几步,她忽然眼前一黑,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便身躯如坠冰窟之中,瞬间心被高高拔起,仿佛要从喉咙处呕出。
“阿游,你醒醒!该死,你快松手!”
李幼如眼前仍是一片黑,只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她,而自己的身躯并不听使唤,意识与之似乎分割开了。
可是她还能认出那是阿敛的声音,只是声音语气仿佛十分焦急,她却无法开口回应他。
疼痛的触感逐渐回到了她的身上,双手刺痛不已,李幼如感觉眼前的黑暗褪去,她所身处的地方仍旧是在深林之中。
而她此刻双手紧握着几株带着针.刺的毒草,疼痛的来源正是因为如此,带刺的枝干将手掌刺伤鲜血淋漓。
她将手收回,这不是刚刚她不是在攀岩时弄出的伤口吗?
而在一旁的微生敛立刻握住她的手,“你还认得我吗?!”
“阿敛,你刚刚跑哪儿去了?”
“我才想问你,你为什么刚刚一直疯了般要徒手去紧抓这些毒草,你怎么了?”
李幼如缓缓看向那些带血的枝干,明明她是在找阿敛才对,为什么自己现下又出现在这里了。
不对,她立刻脱下外衣查看自己四肢,果不其然在脚腕处发现了一道浅细的伤痕。
只因为这道伤痕,她在不知觉中中毒陷入了幻觉里。甚至中毒后还将四周的毒物都当作救命稻草般紧攥着,连微生敛都被她吓到了。
李幼如从背包里拿出几颗药丸生嚼吞咽下肚,“我应该是中毒了,没想到反而是我在拖后腿了。”
“罢了,今日就到这儿吧,我们回去。”微生敛伸手要抱她起身,却被李幼如拦住了,“我能走,不用。”
她虽然伤到了手,腿却还是能够自己行走的。且与之相随而来的,是对自己粗心大意的懊恼,甚至没有印象究竟是在哪儿伤到的。
而且幻觉之中还想起了老者生前说过的许多话,那些记忆此刻也提醒她,仿佛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
仿佛近在咫尺却就是想不起的记忆。
而回去之后的李幼如不出意外直接发起了高热,她昏沉之中感觉到有人时刻在她身侧陪着,额上降温的帕子也是没有断过,每当有些热了便换了新的冷巾覆上。
手上的伤口也被人细致的包扎好了,虽然还有些胀痛,大约是毒性还没散去。
李幼如躺着缓缓睁开眼,便能看到微生敛立刻起身去桌上倒水,凑到她跟前道:“要喝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