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相信,更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人起争斗,便出言赶人,“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我这忙着呢,也没空教你。”
“这就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了。”微生敛可没有想乖巧地听话走人。
柔儿在墙角同李幼如一块听着里头逐渐针锋相对的话语,不由得抬头问:“阿游姐,他真的会做饭吗?”
“我们去餐桌那儿等就好了,一会儿自然就知晓了。”
李幼如带着人离开,她心中自然认为阿敛若想做成某件事,则一定能够做好,而且会完成得相当好。
剩余的时间只要由他自主发挥便可,她不必事事都操心不放。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待到饭菜上桌,刘子峻原本质疑的神情已经变得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柔儿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夸赞道:“闻着好香啊,我第一次见到早膳这么多菜。”
“平日我也没饿着你吧。”刘子峻不悦道,他平日也是很用心的做了饭菜,却没想到被一个看起来不近庖厨的少年给比下去了。
柔儿偷偷吐了舌头,眼神却仍旧紧盯着桌上的菜肴。
而微生敛却只是擦干手坐在李幼如身侧,并不在乎这对父女如何看待他。
清晨的日光落在仍带露珠的树叶上,时不时还能听到鸡鸣狗叫声,吵吵嚷嚷的环境令李幼如感到有些不真实。
她许久未曾与这么多人一块热闹的吃过饭,在李府的时候家规森严,食不言寝不语。在山上的时候是见不到人,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独属于自己。
一旦再度与人来往,她就会不知不觉忘记曾经经历过的苦痛,而这些人若知晓了自己的来历…
直至吃完这顿早饭后,李幼如才缓声对刘子峻说:“昨日多有打扰,今日我和阿敛便动身回去了,若青竹来找你,你也直说我带人离开就是了。”
刘子峻盯着她半晌,长叹气道:“我知道了。”
“对了阿游姐,这是你拖我找的东西。”临行前柔儿将一个沾着泥土的布袋塞到李幼如手中。
“谢谢你,柔儿。”接过沉甸甸的布袋,李幼如便同他们告别了。
离开的时候柔儿还将恋恋不舍同他们挥手道别,刘子峻站在她身侧,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直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柔儿靠在父亲的身侧问:“爹爹,为什么我感觉阿游姐好像很难过。”
刘子峻只是摸摸她的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幼如本想体谅一下带伤的微生敛,但对方却精力惊人,丝毫看不出来昨天还是濒死的模样,今日就已经生龙活虎甚至还能分出精神盯着她。
本就没有休息好的李幼如在他面前显得更加萎靡了,以至于她觉得答应这件事情的自己实在是那个吃亏的。
“你怎么了?”微生敛瞧她一脸苍白的面色,不由得伸出手问:“我扶着你?”
李幼如咬牙道:“不用,我歇会就行。”
她站着喘气半天,最后还是微生敛半蹲下身说:“我背你吧。”
“我是那种会压榨伤患的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微生敛沉默的认同,少年的目光仿佛就在说,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这样的速度,我们天黑也到不了木屋。”
李幼如终于放弃挣扎趴在他背后,就如同微生敛所说的,他即使背上一个人脚程也要快得多。
明明他们一开始针锋相对,阿敛连被自己无意间碰到手都会发脾气,现在却会先提出这种肢体接触。
李幼如靠在他肩侧轻声问:“阿敛,你找到药之后就会离开山上了吗?”
“我…”微生敛话语一顿,“就算要走,我也会还完的。”
还的是诊金,还是剩余两个月的时间。李幼如想着这个问题,听着耳畔树林里穿梭而过的风,发觉自己什么都没能留住。
只不过当她看到木屋近在咫尺时,心中的浮躁却宁静了许多。
从阿敛背上跳下地,李幼如决定先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例如处理好自己提回来的布袋。
李幼如踩在屋子旁那片荒地上,引得微生敛对她瞩目。
“你要种什么?”他想起了当时从屋子里离开时,李幼如曾经对他说要将这片荒地重新耕作起来,难道是种什么菜秧?
眼神扫过那个沾着泥土的布袋,甚至不惜路途迢迢从镇上带回来。
李幼如将布袋打开给他看,里头都是些看起来圆滚滚的小球。
她笑着同微生敛说:“阿敛和我一起种下这些兰花吧,待到下一个春季,我在这里也能有一片兰花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