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如半信半疑问;“那他怎么说?”
微生敛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他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
即便他不说这句话,李幼如都大概猜得到达慕沙会说什么话,也并不去拆穿这显然带着小心思的说辞。
便只笑了笑,“你怎么会知道我昨夜会在那儿呢?”
关于这个话题,微生敛先是去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一口口喂下,而后才缓缓道来在这之前他经历了什么。
在上次离开宫中之后,微生敛为了查清楚国师的来历颇费了些时间,不只是因为关于他的事迹几乎无人所知,更因为这位国师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的事情,居然请他去了观星台一叙。
“…他只告知我一件事,前漠北王并不是病死的。”他微皱起眉,仿佛又想起了当时听到这个事情的惊异,“我没有立刻相信他所说的话。”
没有人会在听到这种事情之后便会毫无怀疑相信他,更何况这件事情又为何要告知他一个人。
李幼如微抬起双眸,心中莫名感觉这是对方借此向要传递给自己的消息,“既然不是病死的,那么实情是什么?”
“他没有说。”但微生敛却隐约猜到了几分他所隐含的语义,“我想他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件事情告知给无关的人,那么我首先要怀疑的自然是宁石清。”
所以他去到了奉安使节团下榻的府邸,见到了宁石清。
旁敲侧击间对方虽然没有明确肯定,但是至少却并非一无所知。有了初步的交涉,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宁陆却突然出现在了屋内。
在多人合力逼迫下将他关入了地牢中,这个突变打得微生敛措手不及,但更加令他心中不安的是宁石清为何要如此做。
“后来我麾下的侍卫找了过来,当时府邸之中大部分人都不在,我便知道宁石清应当是为了阻止我参与使节团的庆宴。在那之后我便立刻进宫,后来见到的则是宁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在我身上看到了。”
微生敛想起知晓他们意图对李幼如下手的愤怒,他面对宁陆则更加愤怒,若是其余人不明白李幼如的经历,可是宁陆却是亲手推她进深渊之中的人之一。
明月已然西沉,而站在那儿的宁陆则看向脸染血污的微生敛道:“你来不及救她的,世子,放弃吧。”
“宁陆,我以为至少你能明白她对我的重要性。”微生敛垂下眼帘,紧握住双拳道:“阿游…李幼如她是为了我才会重新回到这个地狱里,所以无论她要做什么,我都会允诺。”
他迈开步伐不断朝着宁陆的方向走去,“即便是期望我与她一同坠入地狱也无妨。”
话音刚落,微生敛手拿着短刀就敢向着奉安第一剑客再度发起进攻,这个男人既是教授他剑术的老师,亦是他幼时在古庙中能够找到仅有的依靠。
但男人也是数度伤了自己唯一钟情所爱的人,也为了忠诚于宁石清能够两度将她推入深渊的人。
长剑几度堪堪从微生敛的致命处略过,宁陆盯着自己染血的剑尖,平静道:“世子,走上这条路便彻底没有了回头的机会,大人不会容许有脱离他掌控之外的事物活着。”
“当初我所选择就是成为一柄锋利不问对错的剑,只要握着剑柄的人所想要清除的,我就会去做。而世子你现在是否也做好了一样的准备?”
微生敛与他目光交汇,宁陆眸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最终都沉淀变成成堆的灰烬。
“我要守护好她的余生,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我明白了。”宁陆忽然便收剑回鞘,伸手指向后方,“她在往此处西走的宫殿里,门口处守卫都已经撤走了。”
微生敛虽然讶异他主动将李幼如所在告知自己,但是也顾不上去问缘由,而是更快的离开原地去往她的身边。
因为无论出于任何缘由,他们都已经不会再是能够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并行之人。
而此刻李幼如伸手握住了阿敛的手,两人的手十指紧握交叠在一起,比语言更加有力的将自己心中泛起的爱怜让对方所知晓。
她心中自然是十分喜悦的,这份真诚令她感动,也更加不愿意放手就这么错过。
阿敛心中有处柔软的所在只对她无条件放开,是只属于她的。
微生敛垂下的眉睫看着分外乖巧,他试探着道:“阿游,今夜我也想留下来。”
“难不成你还要去其他地方吗?”李幼如反问他,“刚刚是谁说要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