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慕沙有气无力道:“你究竟是谁。”
李幼如微笑着没有回答,只是专注于手边把脉的脉象,又悄悄从宽大的袖口处摸索一会拿出了一瓶小罐子,倒出一颗药丸放在了他手心里。
“吃吧,想活命就吃。”
“…若是孤死了,你也活不了。”
“按照漠北王族的继承,你死了王位就是我的了。”李幼如淡淡道,“你若不想见到这个事情发生,便别现在就气死了。”
达慕沙看了她琉璃般双目许久,才猛然吞下了手心里的药丸。
不多时他脸色变已经好转了许多,嘴唇也不再惨无血色。
李幼如这才退回刚刚站定的位置,受着众人各式眼神的洗礼。比起医谷门主辛夷更快到的是国师,祭礼出了这般大的事情他必须要出面来处理。
娄旭突然强行拉过李幼如的手走至国师面前,“国师,久疏问候。”
国师依旧是那副淡薄的模样,只微微点头而后转头问达慕沙:“王上可是有不适。”
“孤无碍,只是有一事需要国师解惑。”
达慕沙懒懒抬眼,又伸手指向李幼如,“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女人。”
“国师,这位是我漠北遗落在外许久的珍宝,乃是当年隼姬公主的女儿。”娄旭迫不及待接了话,紧紧握住李幼如的手不让她脱身。
国师由上至下打量着李幼如的身姿,而后朝她伸出手道:“过来,走近些。”
有他这句话,李幼如立刻拍开了娄旭的手,将手放至身后藏好后,暗暗用力踩了娄旭的脚背一脚。
娄旭紧皱着眉问:“国师,今日是祭礼,你是否能发誓你今生决不会说一句假话欺骗世人。”
“是,我绝不会用假话欺瞒任何人。”
“那也等到医谷门主来吧,关于公主的身世,他应当是那个最清楚的人。国师虽然修行多年,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观星台内,尘事不曾入耳……”
娄旭语意未尽,但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敲打。
偏偏国师却不曾理会,只是将手放在了李幼如的发顶上,仿佛是安抚又是解释的言语道:“虽远离红尘,但我仍是漠北的国师。”
娄旭眼神微沉,思及当日被阻拦的事情,只能假笑着说:“这是自然。”
国师低头看向李幼如问:“你如今可还相信天意?”
李幼如想起了那夜国师在主殿神像前所说的那些话语,他说要帮自己的话语居然是真的,明明说过不参与王廷争斗,却再次提及这个词语。
“我…相信。”李幼如再次坚定道,“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意。”
此刻辛夷拄着拐杖赶到了高台处,他锐利的目光一一在众人面上神情扫过,便大概明白了几分。
同娄旭目光所对视后,便俯身行礼道:“见过漠北的王上。”
“正好两位都在,你们便都说说看。”达慕沙坐直了身子,冰冷眼神看向眼前的人,“国师先说吧,究竟看见了什么。”
比起娄旭所叫来的外人,他更加偏向于先听观星台的国师所言。
国师收回手,“鱼。”
“?”纵使是李幼如也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可他奇怪的言语却没有引起非议,听到的人都好似习惯了他奇怪的言语。
达慕沙转眼看向辛夷,“…那么,你呢,医谷门主。”
“听闻王上身体有碍,此刻需要老夫先行搭脉吗?不过瞧王上脸色,应当也是无碍了。”辛夷不咸不淡问候过达慕沙之后,便直言道:“当年我师兄弟二人为隼姬公主诊治,曾亲耳听到过,隼姬公主当年为腹中公主取字,是为游一字。”
那一日隼姬公主喝了药难得沉沉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便面容十分喜悦摸着肚子。直至辛夷和忍冬到她面前行礼要把脉时,才忍不住开口道:“我梦见了这个孩子同我撒娇,说要变成鱼儿飞到到我的怀里。”
忍冬当时十分犯愁她的病情,听到这个话也不免松了眉头道:“鱼儿?”
辛夷只说:“鱼怎么长翅膀飞,公主说不准是看错了。”
“真的是鱼儿!”隼姬公主气呼呼的道,不过她很快就恢复笑容说:“更重要的是,我看到是个可爱康健的女孩子,头发很漂亮,笑起来时跟我一样。而且达慕沙上回见到我的时候也说了,想要一个妹妹。”
“那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小公主。”忍冬隐忍着心中的悲伤,“公主现在可想好了名讳?”
“见到她的时候,我便想好了,你们猜一猜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