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李幼如看到来人戴着面具先是一怔,又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纱瞧不清楚对方其余细节处。
而来人也是一愣,而后便快步走到了李幼如旁边将她手脚周身查看了一遍,似乎担忧她刚刚那下巨响伤到了哪处。
他们靠得这般近的距离,李幼如便不由闻到了对方身上隐隐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便是刚刚自己怎么也想不起的味道。
她直觉此人并不是娄旭,而他的行事作风却是有些眼熟的。
李幼如轻声问:“你,是谁?”她此刻绝对没有惹怒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是寻常一问。
哪知戴面具的人显然一愣,但随之便像是生气了般周身的气息都骤然变得冷硬。
他将人横抱完丢到床榻里,不发一语地由上自下盯着她。
虽然他动作很粗放可李幼如被放下时却并没有感觉到疼,随之便被他透过面具望来的目光所怔住了。
“你生气了?”李幼如问,“我只不过问了一句,这儿又是哪儿?”
可对方仍旧不说话,李幼如这才眯眼仔细打量着他。
瞧不到男人的面容,但他身着暗色的锦袍,挺拔颀长的身躯却很结实,腰间的长剑也……
李幼如望着那把不起眼的剑鞘,忽然万千思绪都豁然开朗,本来昏沉的脑袋刹那间也清醒了。
这怎么可能?
但是她却不得不面对这个荒谬的事实,李幼如呼吸有片刻停滞了,视线再度同对方的双眼所相遇。
她缓缓抬手抚上他青面獠牙的面具,内心却错综复杂。
虽然还未将面具摘下,可是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却并不令人陌生,躺在他怀中时也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萤卓山中的那些日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
而注视着李幼如一举一动的微生敛则已经明白了她此刻的心境,俯下身道:“多年不见,你仅有这一句话同我说吗?”
“我只是觉得稍后再叙旧也无妨。”李幼如的指尖正要收回却被微生敛紧抓住了,他固执又强硬地将她的手放在面具上,“你现今连我的脸都不愿意见了是吗?”
“还是望着我会让你想起宁石清?”
他话语直接同李幼如挑明了已经知晓了她所隐瞒的事情,当初知晓这件事的微生敛也曾几度难以置信,世人面容相似的无数,为何偏偏要是宁石清。
从那以后微生敛不愿意再以这张面容示人,他并不觉得自己哪儿同宁石清相像,可是旁人却一眼便能看出自己同宁石清的关系,这令得微生敛对自己这张脸感到厌恶。
李幼如也猜想过微生敛已经知晓了,便叹气道:“你既然知道了,便知道这样的关系再持续下去……对你我没有半分好处。”
“好处?”
微生敛冷笑一声,“我才不管这些,这里只有你同我,我不要半分好处,只要你一句真心话。”
李幼如却别过脸,并不敢直视他此刻万分炙热的眼神,即便是隔着一层眼纱,她仍然会因此而被动摇心神。
微生敛紧捏着她的手,怒声道:“你先前已经骗我那么多回,为什么这一次不继续骗我!”谎言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为什么此刻反而缄默了。
李幼如紧皱眉头,无法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再见面,从此一别两宽过好彼此的日子才是。
她知道若让微生敛知道了整件事情都是假的必然会使得他像现在这般盛怒,可她更希望在这后,微生敛对自己能够彻底死心,而不是继续执迷不悟下去。
许久沉默对峙之后,微生敛却并没有继续冲李幼如发火,而是忽然道:“无妨,你今日不开口,我便能继续等到你开口那日。”
他起身朝门外道:“进来。”
“是。”
门外的人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此刻听到他的命令便赶忙推门进去。
李幼如看到门口处陆续有人端着东西进来放到桌上,桌上食物飘来的味道令得她心神都被深深勾住了。而走在队列最后的是一个身形矮小的大夫,他不断用手帕抹着额顶流下的汗水,显然很是紧张。
微生敛目光扫向他说:“过来给她看诊。”
而早就等在门口隐约听到里面有争执的大夫此刻十分小心翼翼,把脉的时候更是感觉脑后要被戴面具的男人盯出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