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温雾屿短促一笑,笑得特别好看,“他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时不时拿出来津津乐道。他不会跟女孩子结婚的,在漳洲岛待不下去,工作也就那样了。社会性死亡知道吗?”
周橙安心不少,她不善言辞,说什么都觉得刻意,犹豫半晌,缓缓开口说:“温老板,谢谢你。”
温雾屿笑着说不客气。
周橙欲言又止,局促着憋红了脸。
温雾屿看出来,说:“你还想问什么?”
周橙拧搓着手指,看扶曜一眼,目光立刻又收回来。
这举动被温雾屿看见了,“嗯?”
“温、温老板,我……我,扶书记手机里也有那种社交软件,他……”
周橙支支吾吾,温雾屿倒是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坦然自若地点头,“他是。”
“啊?”周橙睁大了眼睛:“那、那你?”
“我也是。”
“那、那你们、你们是……?”
这个问题需要思考一下了,温雾屿缓缓蹙眉,目光惆怅且飘荡,“我们——算是吧,不好说。”
周橙低头说哦。
温雾屿坐得腿麻,起身时晃了晃,从远处看上去很惊险,扶曜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温雾屿站稳了。
“怎么了?”温雾屿笑着问周橙:“身边突然一下子出现这么多gay,觉得打开新世界大门了,我们跟宋思阳会是一丘之貉吗?”
“没有,好人坏人我分得清,”周橙腼腆一笑,“性取向与众不同不是恶意的之源,心术不正才是。”
“好姑娘,”温雾屿夸赞她,又笑着说:“回去吧,妙妙陪着你,先回去睡一觉。”
周橙点了点头,说好。
田妙妙拉着周橙的手走了,温雾屿还站在海堤上,他觉得这里景色漂亮,不想动,多看了会儿时间。
扶曜目送两个女孩子离开,转身走向温雾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又是那遭瘟的社交软件跳出来的撩骚信息,扶曜忘记卸载了。他觉得烦,打开手机要删,软件显示的撩骚陌生人所在距离让扶曜愣了一下——
五十米。
扶曜抬眼看温雾屿,那人被海风吹乱了头发,衣袖翻飞,渡日月穿山水,像即将展翅的海鸥,自由又熠熠。
温雾屿笑着抬手,朝扶曜晃了晃,示意他看手机。
扶曜点开最新消息。
——帅哥,头像的腹肌不错,是本人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温雾屿什么都知道了。
扶曜深吸一口气,沉着冷静地回复:我的头像是狗头。
——约吗?
扶曜猛地抬起头,脑海中炸裂出火树银花的灿烂。
温雾屿却眯缝着眼睛,笑靥如花地送来一个飞吻,太撩人了。
扶曜干脆利落地写在社交软件,他站在原地,展开双臂,喊道:“雾屿,过来。”
温雾屿踩着台阶飞奔而来,撞进扶曜的怀里,“阿曜。”
“叫哥。”
温雾屿踮起脚尖亲吻扶曜的下颚,说哥。
扶曜搂着温雾屿的腰将人抱到一颗大树下,手掌顺着他的衣摆探进去,“约啊,去哪里约?这里吗?也行。”
“打野战啊,”温雾屿有点喘,期待又遗憾,“大白天的会有人过来吧。”
扶曜倒是意外了:“晚上就行?”
温雾屿低声一笑,“啊,可以试试。”
“行,那我挑个时间地点,”扶曜收回自己的手,他给温雾屿整理头发,是龌龊与正经并存的稳重,“给你个惊喜。”
“好啊,”温雾屿乐不可支,笑完了,他凝视扶曜的眼睛,突然又想到什么事情,问:“你们这里,结婚的彩礼是多少?”
“十万左右吧,家里条件好点的能给十八万,图个吉利的数字。”
温雾屿若有所思,说知道了。
扶曜问:“怎么了?”
温雾屿眨了眨眼,说没有什么。
扶曜牵着温雾屿的手,他们十指紧扣,往水云湾走,“我在银行开了个户,专门存这笔钱,现在大概有二十万左右了——雾屿,你收吗?”
暖意和惶恐同时席卷温雾屿的心脏,他眼眶一酸,骤然天旋地转,却又不能表现出慌乱下的疏远。
温雾屿想逃开这个话题,他谑而不虐地说:“那是我占大便宜了,这钱要是收下了,我肯定寝食难安。”
扶曜有瞬间的失落感,他知道温雾屿遇事后退的臭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干脆直接问:“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
温雾屿呼吸一窒,“什么?”
扶曜的目光沉了下去,他有些难过,“雾屿,我们有以后吗?”
“……”再退下去是万丈悬崖,不光自己掉下去,扶曜也会跟着一起跳。温雾屿发现自己舍不得,他口干心虚,撵着指尖发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