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珂眸色渐深。
他定了定神，揉揉太阳穴，转身往沙发那边走。
听到脚步声渐远，顾筱之才接起电话。
“初蕾？”
卫生间门没关严。
门开一道缝，白色水雾争先恐后挤出来，撞上空调冷风，颇有点飘渺出尘的味道。
大概是手上都是水拿手机不方便，她好像开了免提，但是把音量降到最低。
不过卫生间很空，居然有回音。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顾筱之大概不知道。
“我听刘湫湫说你中午回来找我了？我中午没在，有什么事吗？”
“没事。”
梁初蕾大概心情很好，声音雀跃。
“诶对了，之前一直没空细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沉珂在一起了？”
一阵沉默。
沉珂刚松开的手又重新攥紧。
心悬起，等待她的回答。
“也不算在一起吧。”
沉珂怔住，猛地侧头看向门口。
她犹豫着，好像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可能算是炮友？”
沉珂震惊，霍然起身。
顾不得别的，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卫生间门。
第40章
第四十章
四目相对。
她赤身站在水池前, 见他开门也无诧异，平静地与他对视。
“先不聊了。”
她将免提关掉，对着话筒低声说。
对面大概很诧异, 顾筱之好脾气解释，“沉珂找我。”
心脏颤抖着痛。
这句话充斥着鲜活的情绪, 与她此刻对他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她对梁初蕾都比对他温柔。
他觉得胸口被她亲手埋进炮仗, 点燃。
一下子炸了。
血肉模糊, 漫天血雾。
梁初蕾：“？他在你那？”
顾筱之：“嗯。”
梁初蕾：“可是你不是在洗澡？穿衣服了吗？”
顾筱之：“没有。”
梁初蕾大惊之下磕巴道：“那你，你先去忙。”
刚挂断电话，温软的浴巾围住她。
“别着凉。”
他垂着眼，看不清眼底情绪。
双手握住她光洁湿润的肩膀，将她带进卧室, 将她按在床边坐下。
他回身, 去卫生间将她的家居服拿回来，解开她的浴巾, 温柔地擦干她身上每一颗水珠。
无视被他激起的战栗。
随手扔开浴巾，他双眸黑沉，耐心为她套上家居服。
“伸手。”
顾筱之依言举手。
在他拽下衣襟时，不小心碰到诱人可爱的红梅。顾筱之震颤，他只轻飘飘地看她一眼。
又往下, 拍拍她圆润的臀侧。
“抬腿，穿内裤。”
顾筱之：“……”
饶是顾筱之觉得自己不是正常人，也觉得这过于过了。
她按住他手, 伸手想接过内裤，“我自己穿就行。”
沉珂笑了：“不是炮友吗, 帮你穿个内裤算什么。”
顾筱之被怼地哑口无言。
“张开。”
他哑声，低头盯着她。
顾筱之半晌没动, 主要是他的反应跟她预料的半点不一样。
她觉得有趣，好奇，又有种小动物不好的预感。
不知做出选择会如何刺激。
她没动，沉珂又缓慢抬眼看向她。
“也好”，
他站直身体，从第一颗衣扣开始缓缓往下，“不穿也可以。”
抬起小臂，解开袖口，随意扔在地上。
衣衫落地。
啪一声，仿佛砸在她心上。
顾筱之暗自屏气，紧盯着他的动作。
下一秒，他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定定地看她一眼后，低头。
恍惚间，顾筱之想到曾经外婆给她讲过泉眼的故事。
外婆说，她幼时家附近的村子干旱，只有一处被护起来的泉眼还有水。
那泉眼周围的石头已被水流冲地平滑。
最初一上午泉水能填满整个水洼，后来一天，再后来许久都积不出水。
村民被饥渴逼的没有办法，只能俯身贴在那，用舌头一遍遍舔泉眼四周石壁上的水，舌尖往泉眼里钻，渴得更多甘泉。
她此时好像就化作那个泉眼。
顾筱之扬起头，纤细的脖颈像紧绷的弓。
眼泪洇.湿了眼尾，染红一片白皙的肌肤，像漫开的夕阳。
贝齿紧咬唇瓣，留下深深的印子。
指尖抓不住他脑后短利的发茬。
她难.耐地躬起腰，捂住唇，难耐地吟.唱。
沉珂半点没心软。
在她哽咽，在她哭出声，在她振颤着求他时都没心软。
他终于逼出她鲜活真实的情绪。
哪怕是在这种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