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珂对副总使了个眼色，副总了然，在江叙起身时突然出声。
“江律师留步，关于这份文件我有个疑问跟您请教一下。”
江叙背影僵住，说了声好，朝副总那边迎过去。
在绕过长桌时正好面对门口，就看到沉珂正满面春风对他笑。
“……”，江叙攥紧拳头。
沉珂转身挡住顾筱之的目光，低头看她，“既然他们都忙，我们先去吃饭吧？”
顾筱之礼貌颔首，“好的沉总。”
沉珂唇角笑意凝结。
两人无言往餐厅走。
见沉珂过来，等在餐厅的助理立刻迎上来，“都安排好了沉总。”
沉珂点头。
餐厅经理恭敬引他们进入包厢。
顾筱之坐在沉珂对面，态度妥帖礼貌，落落大方，一如她见其他客户时一样。
好像昨夜是梦。
沉珂抿唇，“想吃什么？”
顾筱之微笑：“我都可以的沉总。”
沉珂定定看她，垂眼，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其实之前已经安排好了。
所以菜很快就上齐，沉珂还要了一杯柳橙汁。
结果上来的是冰的，沉珂蹙眉，“换常温的。”
服务生进来之前被嘱咐过，这位客人是老板都不能得罪的，一定要小心服务好。所以一看到通天贵气的男人隐有不悦，服务生有点慌，额头立刻出了一层薄汗。
完了，要被罚钱了，服务生在心里哀嚎。
“这个就可以。”
顾筱之温声开口，服务生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行”，沉珂肃声打断，“去换。”
等服务生端杯离开时，沉珂才转过眼与顾筱之对视。
“肚子会疼。”
他低声说着，然后用公筷给她夹菜。
顾筱之有些恍惚。
她瞬间想到之前大学时她根本没有条件讲究这些，所以生理期时总会痛。有一次在家里疼的浑身都是冷汗，他会小心喂她生姜红糖水，有一次他着急，温热的手掌也安稳覆在她冰凉的小腹上。
在她疼的低吟时，他一声声温柔哄她。
那时她意识不清，好像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她的发顶。
她盯着正认真为她布菜的男人，在心中无奈叹气。回忆令人恍惚。
可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像昨天一样，她看着他挂断一个又一个电话，然后忍无可忍般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顾筱之垂下眼，再抬起眼帘时眼底一片淡然。
手机震动声简直锲而不舍，顾筱之放下筷子，“沉总不接电话吗？”
对面男人闻声僵住。
第14章
她过去会叫他沉珂，用她独有的温柔清冷的嗓音。
没有那一声声沉珂，他熬不过这两年。
可她现在冰冷疏离地叫他沉总。
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无情嘲讽。
顾筱之面色平静将盘中饭菜吃光，没有浪费一点。
刚开始吃饭没一会儿他手机就响了，所以沉珂并没来得及给她夹太多菜。
但她没再夹新的菜，吃完就对他点点头，“谢谢沉总招待。”
又指了指还在震动的手机，“沉总您先忙。”
说完转身走出包厢，并且非常贴心地帮他带好房门。
关得紧紧的，不管他在里面接电话说什么外面都不会听到。
路过吧台时，顾筱之拿了一瓶酸奶准备回到房间休息一会儿。
刚坐下，就接到梁初蕾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哀嚎。
“你这两天不在我好想你啊，所里活还是好多，都没人帮我摸鱼了。”
顾筱之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两句。
可梁初蕾是谁啊，她敏锐察觉到顾筱之心不在焉。
“怎么了？”
梁初蕾焦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筱之嘴唇动了动，微微张开，最终还是紧抿住。
“没什么事。”
顿住又说，“沉珂也在这。”
“这叫没什么事？！”
梁初蕾第一反应就是江叙也在，“他俩见面了吗？”
说完不等顾筱之反应，继续往下梳理剧情，“见面也没什么，还不得看你。”
梁初蕾不信偶遇，巧合。
全世界这么大，光滨城就千万人，命运怎么会这么巧把旧情人送到眼前？
又说两句，那边有人叫梁初蕾，梁初蕾不舍地挂断电话。
刚放下手机，有人敲门。顾筱之走过去开门，以为是沉珂，拉开门之后看到来人不由愣住。攥着门把的手指微微收紧。
是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孩。
她目光澄澈，害羞地往房间里看，“姐姐你好，请问沉珂在这里吗？我找不到他了。”
楼下包厢。
沉珂如雕塑般坐在那没动。
虽然面无表情，但如果是熟悉的人就能看出他现在非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