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让刘扬去说服卢植没能得手,他还可以说服自己,是因为卢植和乔琰之间到底还有着一份师徒关系,让他并不愿意相信乔琰会对着大汉江山露出什么不轨的企图。
总归凭借着仿造卢植的随身玉珏,他们也将刘备给说服拉拢入伙。
可此次让他们被迫提前行动,错失了拉拢盟友的机会,便实在是刘扬的能力问题了!
“不能说是让他暂时前往幽州……”
刘扬话说了一半就遭到了王允朝着他瞪过来的一记目光,连忙闭上了嘴。
“要途径并州的行动,你觉得有可能避开乔烨舒的眼线完成吗?你要如何解释卫尉有了这个飞天遁地的本事?”
刘扬:“……”好像还真不能。
“不能犹豫了,我立刻让人给刘玄德送信,告知其行动的时间,你与鲜于都尉还有我这边的人手,先立刻掌握皇宫,把天子印信拿到手。”
不是传国玉玺,而是在刘虞登基之时候以玉石雕刻而成的那枚新玉玺。
关中四年间的种种政令发出都经由这枚玉玺的印制,众人早已习惯了此物取代掉传国玉玺的地位,将其作为天子正统的代表。
刘扬问道:“随后呢?”
“随后,一面伪造诏书将乔烨舒从洛阳召回,一面将长安守军彻底掌握在手中,并令士孙调兵回返,随时截断宫门所在。”
“切记,”王允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此时最多只是个因父亲病重六神无主之人,不是要将乔烨舒给拿下,而是要等着大司马回返长安尽快平定局势。殿下,您若再因鲁莽行事而让计划有变,即便我方手握利器,也必定要被人给反击压制,再无翻身的余地!”
“听明白了吗!”
王允此刻的面色已严肃到让刘扬只觉有一阵压迫感的地步了。
他连忙应声:“王司徒放心,我必定小心行事。”
刘虞后宫从格局到人员的简单,都让刘扬要想将皇宫给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并没有那么艰难。
他此时无比感谢于乔琰虽有对刘虞的种种举措进行干扰,让官职的委任都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却并没有真将刘虞给当成她手中的傀儡。
戍守于皇宫之中的几乎都是效忠于刘虞的幽州扈从,又或者是后来由刘虞在长安地界上招募来的卫兵。
没有乔琰部下的精兵也就意味着,当这个看似寻常的午后,鲜于银的亲兵和王允的私兵伪装成了金吾卫的样子前来交接班,刘扬又恰好打着前来探望父亲旗号意图进入宫门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会令人在这个猝不及防之间发难,也根本做不出什么有效的抵挡。
把守宫城的队伍将布置在各处的人员都收拢了回来,正要接过面前这人递交过去的令牌,却忽见对方的袖中银光一闪,一根袖中的弩箭便已命中了他的咽喉。
在同时动手的何止是这一人。
这些又不像是身居卫尉之职的鲜于辅,不能被他们以这等牺牲品的方式干掉。
随着刘扬的抬手下令,本以为能轮到离宫轮换休息的士卒都在一瞬间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数月间进行的演练,让那些动手接替之人足以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被击杀的士卒尸体拖拽到宫墙之内的角落。
依然未出寒冬的天气恰恰方便了他们将这些痕迹遮掩干净,而这拱卫皇城军队的人员筛选登记也能让刘扬的另外一支人手将这些卫兵的家人给通知到位,以防他们因为家人未归而引发什么慌乱。
这支完全听从于他,或者说是鲜于银和王允的士兵很快便彻底掌控住了这大汉宫城。
虽从宫门之外的人看来,只是进行了一场寻常的交接,城墙上方的戍守兵卒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此刻行走在这宫城内的刘扬却清楚地知道,很快,这座宫城之内就会变成五步之间陷阱重重的地方,尤其要害的便是那安放了炸药的地方!
不过还不够,他还需要如同王允所说,拿到那块玉玺,将其他的布局接着做下去。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的声响,将躺在床上的刘虞都给惊醒了过来。
在他还未曾起身之时,他便看到刘扬的身影已经疾步朝着那附近的书桌而去。
他并未对自己身在病中的父亲做出任何一句关切的问询,便直奔目标,将书桌之上的玉玺给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又当即便要从此地离开,将其用作在此刻签发诏书的工具。
眼见这样的一幕,刘虞怎么都不会觉得,这是他这个好儿子想要在自己身体状况不佳的时候为他分忧,只会觉得……
“混账!你要做什么?”
玉玺是何种地位的东西,且不说刘扬还不是太子,就算他真的是的话也绝不能做出这等僭越的举动。